楚念想一想,“这事总还是要向父亲禀报的。”
绿启点头,“是。”
“明早你就先去回了父亲。”
“奴婢明白。那锦小姐那里……”
楚念思索片刻,“人赃俱在,她推脱不了。”迟疑一下,“但是有了武妃娘娘的牌子在前,她也算是有恃无恐,此人心胸狭窄,睚
眦必报……万一没能斩草除根,怕是将来还有后患。”
绿启听到这里,眉头皱了皱,“小姐可有万全之策?”
楚念的手指轻轻的笃一下笃一下敲着桌面,静静思索了半晌,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雪亮,莞尔一笑道:“欺瞒陛下,即便扳不倒
所谓的锦小姐,只怕沈氏的命是怎么也留不下了,就算父亲顾及着沈府的势力,但也要忍痛割爱了。”
“小姐指的是……”
楚念静静道:“三皇子落水之事……”
绿启立时反应过来,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夜很快过去了,楚念睡得很沉。
醒来的时候,阿真进来服侍梳洗,末了道三皇子今日已经来了,如今正在园子里和老爷喝茶。
楚念挑一挑眉,任由绿启将自己的鬓发一缕缕梳起,“该安排的事安排好了吗?”
阿真笑一下,“小姐放心。”
楚念冷冷一笑,“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见见这位三皇子。”
长亭里,人头攒动,只听笑语喧哗。
楚念身穿一袭素罗衣裙,裙子上铺满灿若云霞的海棠花,腰间盈盈一束,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之
姿,徐徐上前,只轻声道:“见过父亲,三皇子。”
李止看了看她的脸色,略带疑惑道:“念小姐怎么了?瞧着像是没怎么睡好,眼下都有了乌青。”
楚念叹一口气,“多谢三皇子关心,就怕是睡得太沉才不好。”
楚常云的面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为父知道,你身边的人一早就来回了我。今日起你的药饮膳食我都会叫人着意留心,以后这
种阴险之事再不许发生。”说到最后两句,他的声音里隐约透出冰冷的寒意。“这些人的心底阴毒如此,我真是万万想不到!那
个银儿和孙威,我已命人带去杖毙了;念儿,你再不必担惊受怕了。”
楚常云果然手下留情,楚念念及旧事,心中又是惶急又是心酸,复又跪下呜咽落泪道:“念儿向来体弱与世无争,不想无意得罪
了他们才殃及那么多人性命,真是罪孽深重,还请父亲恕罪。”
楚常云叹一口气,温和道:“你可是多虑了。此事你本无辜受害,又受了连番惊吓,切勿再伤了身子。”
楚念跪下,再拜一拜。
随后作势起身,谁知道脚下踢到一个馥香团纹软垫,让她脚步踉跄一下,一枚锁绣纳纱的玉佩从怀中落出。
李止皱了皱眉,神色略带迷惑,不觉问道:“那是什么?”
没有人比楚念更清楚那是什么!
她几乎要惊叫出声,又生生把那呼之欲出的惊呼咽落喉中。
楚常云也皱起了眉头,“瞧着倒像是一枚玉器。”
早有下人急急忙跑来拾了那物件,给李止递了上去,
他徐徐拿起,面色终于一点点苍白起来,灯火流离的浮光中,唯见他一双眸子乌沉沉,似天边最亮的星子。楚念看他一眼,从
酒液的潋滟清液里看见自己容颜的倒影。
李止的手背在身后,楚念几乎能看清他握得发白的指节,半响,只听他静静道:“这是念小姐的物件?”
楚念笑一下,发髻上缠丝金蝶步摇上垂下的串珠银线粟粟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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