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吃饱了没事干，闲的？

    我看的出他说这话时的言不由衷，然而他那张阴沉的脸上没有半分柔情，也让我多了几分不确信。

    我们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沉默的空气很尴尬，所有的事情都说破以后，就好像光着身子被人审视那样无地自容。邵允尧那时，就是这种不自在的表情。

    我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处在什么位置，越来越不确定了。不过既然这次是我把他弄伤的，我也得对他负起责任来。

    正巧我炖的是猪脚面线，还带来了一碗猪脚汤。我平静一下心绪，将东西一一摆在桌面上，轻声对他说，“先吃饭吧，你闲的没事干的前提，是吃饱了肚子，对吧？”

    “人家都说吃哪补哪，”我把猪蹄汤递到他面前，“你脚受伤了，这个可是大补！”

    邵允尧瞥我一眼，冻结的嘴角仿佛已经冰融。

    可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的神经似乎已经到了一个脆弱的临界点。我喜欢他，真的好喜欢，冷战的这段日子，也让我彻彻底底的冷静，冷静到可以直面自己的心。

    我确定了我对他的感情，但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他那样。

    种种迹象表明，我在他的世界里应该是占有一定分量的。可是我们之间，又好像总隔着什么东西，就像我梦里那片冰冷的海，还有他呓语时的那句对不起，都挡在我们中间，形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无论多么努力，都不能靠他再近一点了，而且我又弄不清楚这种隔阂到底是什么。

    我是他的女人，却又好像不是，我走进了他的世界，却又好像游离在他世界的边缘。

    这种说不出口的感情一度让我绝望，压抑在我心上，就像冬日里被寒风摧残的小花，眼前的荒凉，绵绵无绝期。

    那一刻，我不想再压抑，我想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认了。这也算是给我二十八年的人生一个交代。

    我长到二十八岁，一直唯唯诺诺，什么不敢想也不敢做，只能循着别人给我规定的轨迹前进。但我也想为自己活一回，我也想做一回自己，就算再懦弱的毛毛虫，也终有破茧成蝶的一天吧。

    邵允尧坐在我对面，端着那碗猪蹄汤吹了吹，轻轻啜了一口，然后他开始吃面，筷子挑起来吸进嘴里，发出刺溜刺溜的声音。

    他低着头不看我，大口大口，吃的很专注。我觉得这才像我的男人，我为他洗衣煮饭，料理家务，不管我饭做的好不好吃，他都会吃个精光。他吃面条时发出的声音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反而很迷人，有种性感的气质。

    那种酸涩苦楚的滋味，混合着一点点蜜糖的香甜，涌上心间，堵在喉咙口。

    “邵允尧。”我轻声叫他的名字。他顿了一下，继续往嘴里扒拉面条，又用筷子叉起一块猪蹄。

    “邵允尧……”我低下头，手指绞动着衣角，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我喜欢你。”

    我向他表白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表白。我的脸唰一下红起来，一直烫到耳朵根。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脏快要从口里跳出来。

    他吃面条的声音停了一停，然后又开始继续。

    这男人是不是装听不见？还是我刚才声音太小，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吞吞口水，心一横，反正已经开了这个口，如果就这样打退堂鼓，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所以我又深吸一口气，用比刚才稍微大点的声音对他说，“邵允尧，你听见吗？我说……我喜欢你。”

    他还是没反应。

    “邵允尧！”我抬起眼看他，握紧拳轻轻拍拍桌子。“邵允尧，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说我……”

    这次换我停住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