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是法院的,这两天这个号码跟踪我跟踪的紧,总是打来提醒下个月开庭的事情,并且还问到关于律师的问题。
我只能支支吾吾应对着,脑子里完全没有任何头绪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邵允尧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也没有跟我联络。那个家本来就很大,现在更显得空寂而落寞,我好像被整个世界孤立,处在一个孤岛上。
美院那边我不知道还该不该去……每次都是这样,一跟邵允尧这家伙闹了别扭,他给我的一切,我都不能再那么安然的享有。而每次只有到这种时刻,我才发现我是多么不自立,尽管自立自强,一直是我生活的目标。
站在镜子前,我发现我从头到脚,都是邵允尧的恩赐。
那种凄凉感又回来了——离了这个男人,我什么都不是。我连生存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画,不停的画海棠花,我想画出那幅被卖出去的海棠花那样的画,可无论怎么下笔,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我笔下的海棠花,已经开败了。
那些天我去过几次医院,但都没有进病房,只是远远的看着苏言诺。他身体似乎好了一些,自从上次我送去医药费之后,他大概也没有太多心理负担了,听医生说,他现在挺配合治疗的。
可是他的脾气越来越差,有一次我看见一个小护士扶着他散步,不知怎么了,他跟人家吵了起来,当着那么多医生病人的面,硬是把小姑娘骂哭了。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人,他骄傲,但对外人不会刻薄的。
我躲在一边看着,当时很想冲过去跟他理论几句,但最终我没走出这一步。我的心情也不好,我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有那么多精力去拔刀相助?我满脑子都是官司、药费,还有邵允尧。
对苏言诺,我想履行完这份责任,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我叹了一声,却被他发现了,他拄着拐一点点朝我走过来,我躲已经来不及。当对上他的目光时,我看到那双眼睛里有复杂的东西,一种鄙薄,一种憎恶,还有一点担忧。
我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但那种情境下,我实在跟他没话说。
所以之间的对话就变成了,“来了?”“嗯,来看看你。”“我挺好。”“嗯,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再也无话。
他不跟我提那场官司,他看上去好像不着急,好像整个世界就我一个人在这里急的团团转。突然觉得,我为他做的一切,真是太不值。
“言诺,”许久,我闷闷的对他说,“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说完这句话,我的鼻尖一酸,我不想哭,可是眼泪却自己往下淌。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希望他能让我省点心,可以好好配合治疗、吃药,等这场官司结束了,他可以好好写他的小说,不要再意外横生了。
我希望他可以好好走完他最后这一程,也让我好好送他一程,就算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谁对谁的亏欠。
……
那两天我脑子里全是官司,我咨询了几个律师事务所,可他们一听是跟欧风打官司,纷纷避而不谈,宁愿不做生意,也不愿惹这场是非。
秦萧早就告诉我不要管这事,所以我不能去找她。想来想去,我唯一可以求助的只有邵允尧……可是我该怎么求他呢?他的态度已经那么决绝,我求他还管用吗?
一个多星期了,他连条短信都没有。
我心灰意冷,这个城市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然而我的孤单却早已漫过了那片雾蒙蒙的海。和邵允尧相识之前,我的社交几乎为零,跟邵允尧在一起之后,我除了他,根本没有自己的社交圈。
这种像是漂流在孤岛一样的生活,看似远离尘嚣,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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