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太后一直都没有离开惊鸿苑,在我被皇上抱进了内室后她便在外厅里头坐着等待。
方才太医为我瞧病时她亦是在外厅里的,但这时隔着帘子忽听到足音袅袅,侧眸去顾又依稀见有华盖衣袂缓动。
我心里一恍惚,知道是太后从外边儿进来了。
这时太医已经将要嘱咐的逐一叮嘱了完,对皇上行礼告退。我回神,对这太医道了声“有劳”后,皇上便叫宫娥引着他出去打赏。
太医颔首谢恩,转身时就瞧见了太后,忙一敛襟行礼。
但好似是被太后止住了,听得她声音慈爱:“别忙,荣宝妃身子不适,莫要再吵扰到了她。”
太医便止住了声息。
但太后却又柔声问道:“荣宝妃的身子,当没有什么大碍吧?”口吻依旧是关心的。
我心波浅动,知道太后这是在装腔作势,这一份慈爱与关切只为在人前流露出来,这样可以使她避免传出去些不好的名声。而她心里怎么可能真关心我呢?是巴不得我死吧!
“唉……”淡淡的一叹,我是有意这么氤氲出口的。然而面上却做了无心的哀色。我对太后浮虚做戏心照不宣,却摆出了这么一副情态有意给皇上看。
皇上很吃我这套,因为一个男人大抵有着的共性、本性,即是在自己女人面前彰显自己的强势。那么,女人越柔弱,便越容易彰显出他们的保护欲、给他们一个在女人面前强势的机会;而女人倘使非要事事逞强,往往反倒弄巧成拙、引来男人的烦厌。
这天地乾坤自有阴阳,男天女地,男乾女坤,男阳女阴,当真是一丝一毫都不能乱却的!倘使迎合,便会平顺幸福;倘使悖逆,必受其乱!
这时皇上一下把身子站起来。
我一惊,思绪骤回:“陛下!”下意识启口唤他。
他方转身对我颔首:“你躺着别动。”抬手按着我的肩膀,即而扶着我把身子躺下来。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还有一些很没道理的期许。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紧张什么,又是在期许什么,只得由着他将我扶着躺下,旋即眼神示意他:“早些回来。”
他没有回复我,但对我点点头。
我便也不多言,看着他扫我一眼后转身掀了帘子出去。
陈太后此刻正在外边儿跟太医说话,太医才欲言及我的身体状况呢皇上就又出来。
我留着心的把身子悄悄凑到垂下的榻帘近处,不动声色的偷偷探听外边儿的动向。
“陛下……”太医对着皇上行礼,但好似是被止住了。
旋即听得又一阵足音声杳杳淡去,我心里一动,知道这是太医被皇上遣退。
“皇儿。”这是太后的声音,口吻已不再凛冽,她轻轻的唤了皇上一句。
“母后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皇上开口,这一出口的话音就很不客气,似乎带着一种压制不得的愠恼,又似乎他根本就没想压制。
我蹙眉微微。
太后有须臾的沉默,似乎是又叹了一口冗长的气:“来。”透过剪影可见她抬手去牵皇上的袖子,似乎是想把他拉出去说贴己话的。
但皇上后退一步,避开了母亲的牵制。
这就叫太后很可尴尬。但她没停滞,即而启口又道:“你听母后说话好不好!”声音被她因顾虑而压制着,并不很高,但很急迫。
我这心绪就攒动的紧密,心道太后是想私下里跟皇上解释方才的事情。但她要怎样解释?她跟皇上说是我嫁祸她的,她并不曾要将我逼死等等,皇上会信她么?
“没有什么好听的!”
正在我斟酌思忖的空荡,皇上忽地又一句。
我便牵扯了神绪回来,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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