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乡试放榜的第二天,按照惯例巡抚大人在府衙摆了鹿鸣宴,招待新进的举子。柳承志是第一名解元,坐在左席的首位,陈昱这次中了第四名经魁,坐在右席的第二位,和他遥遥相对。他俩虽然之前有过节,但今天是大日子,又是巡抚大人设宴,所以互相还算礼貌得体。
“呦呦鹿呜,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席间众人先唱了《鹿鸣曲》,又跳起魁星舞
陈昱见柳承志这个浪荡公子哥竟然中了乡试头名,又想到自己十年寒窗苦读才得了第四名,竟然不如一个只在山里用功读了一年书的纨绔子弟,不禁感叹了一下命运的不公。
柳承志压着一堆心事,远远看着陈昱,心中不快,便在宴席上多喝了几杯。
宴席结束,他心乱如麻,顾不得和人寒暄,便骑了马,漏夜来到白家。
他必须要来做个了断!
如意怕吵醒了隔壁的爹娘,又怕他真的会在这里所以蹑手蹑脚地起了床,刚把衣服穿上,就被他拉出了门,一路拖着她到了村口的梨树林里。
“放手!你放手!”如意的手被他拽得生疼,但又挣脱不开。
他把如意的双手擒住,高举过头顶,按在那棵大梨树上,一手揽着她的腰,狠狠地吻着她,一路索掠,不带一点温柔。
“唔”他闻到了嘴里的血腥味,然后下嘴唇一阵刺痛,他放开了如意,笑着擦了一下嘴唇上的血。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柳承志的脸上又多了一个红掌印,他带着醉意地勾唇一笑:“你装什么贞洁烈妇?!我们不早就好了上百回了吗?!”
如意又气又恼,睁着美眸瞪着他。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着解元的青衫圆领袍,大帽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头上只戴着漆纱网巾,好一个峨冠博带的士大夫。他不再是柳少爷了,现在是解元老爷了。
“这个果然被你要回来了?”他看见如意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玦,用手勾了一下绳子:“十支西洋参就把你收买了,你还真是贱。”
他把嘴凑到她的耳旁,那个“贱”字说得特别用力。
要回来?明明是他让柳老夫人带给她的。
她是收了西洋参了,那不是他们柳家给她的吗?!
“我是为了”她是为了爹爹的病,但是还是有点心虚。
“不管为了什么,你还是收了对吧?拿人手短,所以你就把自己卖了。”柳承志的眼神里透着寒意:“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啊。只要你把小爷我伺候好了,要多少钱都给你。”
柳承志讥诮着,勾着她的下巴,作势又要吻上来。
“你滚!”如意用尽全身的力量把他推开。
“哈哈哈哈,我是下贱呢,高攀不上解元老爷,那又怎样?离了你,我一样有人要。”如意突然大笑道,反正说什么他都不听,她也自暴自弃了。
她不流泪,一滴泪都不会流,悲伤到无力的时候,便只剩下笑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眼神凄婉,却平添了几分艳丽,仿佛一枝被春寒打过的梨花。
“是呢。你还有一副好皮囊,陈昱不是说怎样都不计较吗?”就算没了他,还有陈昱,不是吗?
他怎么知道陈昱这样说过,他偷听过他们的话?
“如意,我们分离吧,我要去看外面的世界了。今后各安天命,天涯陌路了。”今天他和她必须做个了断。
各安天命天涯陌路
他不要她了?!真的不要她了?!
为什么不听她解释?为什么?!
外面的世界
如意想起了那日在竹屋书房的墙上,看到的那张《山海舆地全图》,大明只有巴掌那么大一块,剩下的就是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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