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张开口，半天忘了合上，心里隐隐的那丝担心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现实，他说：“张市长没有消息，贷款怎么办？飞天宾馆替麻纺厂借钱是张市长的主意，让我出面办的，现在，还账的日子到了，麻纺厂一分钱拿不出来，行长找上门要账，我c我怎么办？”

    刘市长对钱多说：“你别急，我们正准备成立调查小组去一趟伊拉克，大使馆那边说好了，我们的人去了后，他们配合我们的人进行调查，他妈的，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张婆婆找出来，我还就不信了真他妈的邪了门了。”

    这话像一针安慰剂让钱多紧张的心情暂时缓和了许多，他问：“调查小组什么时候动身？”

    刘市长说：“人选正在考虑，去的人既要政治思想觉悟高，又要胆大心细，具体时间再安排我给你讲的这些，要保密，不要对外讲！”

    钱多边说“我知道！”，边发牢骚：“银行那边追着要我还贷款，实在不行，让他们把飞天宾馆搬走好了，接待处撤销，我这个处长也不干了。”

    刘市长有些上火：“行长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本位主义！这种时候还打自己的小算盘！斤斤计较，不顾全大局，你去把行长给我找来，我问问他这个行长当得称职吗？肃州市不只他一家银行，离开它，我们肃州市的金融结构照样完整，经济发展丝毫不受影响这家银行不想呆在肃州市就滚他妈的球！”

    因为张婆婆出国杳无音信，省委成立专案组已经介入调查了，作为肃州市的一c二把手，顾书记和刘市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大概这段时间刘市长被张婆婆的事弄得心烦意乱，越说火气越大，一连说了好几个“他妈的”。

    领导也是人，也有发牢骚的时候，钱多当然不会真的去把行长拉到刘市长面前，银行对外放贷执行的是国家金融政策，刘市长是地方上的父母官，可以干预地方事务，但干预不了金融政策。

    刘市长在火头上，贷款的事就不好说多了，钱多说宾馆那边有事得回去处理和刘市长打个招呼就走了。

    回到飞天宾馆后，钱多直接去黄花香的办公室想和她商量一下银行催着要债的事。

    黄花香在办公室里正整理4号楼改造工程的资料，见钱多走进来，情绪有些低落，就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钱处长，有事吗？”

    钱多把贷款到期银行催着还贷自己跑到银行沟通了半天没有结果的经过说了一遍，不等黄花香开口，钱多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焦点在张婆婆身上，只要张婆婆从伊拉克把钱要回来，所有的问题就解决了。”

    黄花香是飞天宾馆的法人，贷款过程中，签字盖章都是她具体办的，开始办这件事的时候，她就不情愿，钱多搬出真理掌握在领导手里的那套理论说服了她，与其说是说服，不如说是压着她，逼着她，好歹把贷款办了，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钱多觉得理亏，对不住黄花香，就想着缓和一下气氛，避免产生对立情绪。

    黄花香似乎有准备，听了钱多的话后并不惊讶，只是面带愁容，对钱多说：“张婆婆出国后杳无音信，外面有关他的说法很多，唉，也不知道说的这些是真是假贷款担保书上虽然是我签的字，但盖的是飞天宾馆的公章，麻纺厂要是拿不出钱来还贷，银行想怎么样，把飞天宾馆搬走吗？真走到那一步，市领导就会出面解决这件事，钱处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钱多没有回答她说的对还是不对，黄花香说外面议论张婆婆，让他一怔，想起刘市长说过的话，便问：“外面是怎么议论张婆婆的？”

    黄花香说：“说法可多了，有人说张婆婆这次去伊拉克早有预谋，故意不让那边把钱打过来，用这个借口去伊拉克，卷走了三千万的货款”

    “哈哈，”不等黄花香说完，钱多就忍不住笑了，“想象力真是丰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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