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心思,筹划家中白事。
若在寻常人家,丧事不过亲人哭嚎,邻里吹打,走走过场便草草下葬,可如此乌衣门第,即便从俭,也自有一番奢侈,且不说那接二连三上祭如流水的客人如何招待,就说那果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支使差遣,也绝非寻常人家能操办的明白的事儿。
从前齐佳氏未出事儿时,阖府上下皆由她来打点,如今她已故,按例该是德高望重的大小姐伯鸢操持。
可怎奈她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而那四小姐年幼,又是灵前唯一可摔丧尽孝之人,二小姐则是素来方外之人的做派,齐佳氏的故去,非但她不闻不问,甚至眼泪都没留一滴,若不是每隔几个时辰的上香添纸,她从不错过,果府上下还真以为她就是那无心之人。
再者说,果家俩男丁。
仲兰之父,现任理藩院尚的老二果齐司浑,因人在西藏,实在脚程太长,无法赶回。
而在天津卫的老三果齐逊,也因近日的长芦盐场的私盐大案,需交接两日后才能返京。
家门虽大,却无一人可用。
为此,果新前来求过石猴子,只说如今府上这般乱做一团,最合适不过的操持之人便是她七福晋。
然,石猴子从来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若是把这事儿给她管,还不如让那齐佳氏一把火化了漂烟儿利索,故此,她推荐了一个最为合适不过的人选给果新。
只是在那人欣然接受之时,她曾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提醒,“回魂儿的时候,千万别怕。”
“有主子照拂,奴才没什么好怕的。”婧雅如是说,眼神温顺依旧,毫无异样。
那样杀了人,毫无破绽的模样儿,直让事后谷子回想起来惊惧不已。
“从前我真真儿是低估她了!”
翌日,发放讣闻。
府内上下接连两日,户限为川,官去官来,门内外皆熙攘白幔,哭声摇山震岳,吹打不绝于耳,混杂着高僧诵经与萨满跳神之声,却罗列有秩,丝毫不显纷乱。
阖府上下,无一人不赞那婧雅精明能干,管理得当,就连那向来多事的慎郡王延琛都挑不出这个女人的一丝错漏。
说到这慎郡王延琛。
又有看官问了,你一会儿这个王那个王的,这保酆帝究竟有几个儿子?
其实的前几回我略有提过,只是有的看官粗粗看来,匆匆掠过。
在这儿,且听我再从头捋顺一遍。
这保酆帝,共有七个儿子,长子延玮,为先皇后博尔济吉特所出,年方而立,封敏亲王,督户部;二子延璋,为现皇后纽祜禄玉录玳所出,年方二十八,封宝亲王,督兵部;三子延琦,六岁夭折;四子延琛与五子延瑛为双生子,年方二十五,皆为淑妃齐佳氏所生,因其生母出身汉军旗,位份不高,故一封慎郡王,督礼部,一封信郡王,现下翰林院受编修;六子延琮,为皇贵妃婉莹所出,于十年前保酆帝亲征准格尔驻军归化时,失踪,至今生死不明;而七子延珏,也就是咱睿亲王,有的看官说裤衩儿什么颜色都已经介绍了,故在此,略。
闲话休叙,咱且说说这慎郡王。
说起他,可真真儿跟咱七爷儿渊源颇为悠长。
就打那阿哥所说起,延琛九岁时,曾养过一只哈巴狗,彼时十分喜爱,日夜睡觉都要搂着,可那时才年仅四岁的延珏,却因受不了那股子狗毛味儿,趁着延琛不注意,浇了一把火油,把那哈巴狗毛烧了一个精光,事后,延琛气的挥剑要斩了他,却无奈玉录玳素来溺子,竟因此时逼她额娘,彼时还在嫔位的齐佳氏带他去梁各庄行宫的永福司修身养性,一去就是三年。
吃了三年的庙里香火,那延琛非但没沾染方外之气,反而因日夜赌气砍树,而恨极了始作俑者,待他再回京后,便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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