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夏闻言,抬头喜滋滋地看向明月道:“这不算什么,等我跟蔡嫂子学会了裁衣,我就给你缝衣裳穿。”
明月登时高兴起来,点点圆圆的脑袋。
再看看蜷在窝里的花妮,还有趴在脚下的小京巴,想起察觉李立夏过来了,便自发地从窗户溜出去撒欢的许小蓝,明月觉得自己的小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去学堂读书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忘追是个流浪儿,是屈明大师在吴地苦行时,在路边捡的。
捡到的时候,忘追只有两岁。
孤伶伶地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茫然望着大路发呆。
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大冷的天,又饿又累又怕。
有人上前问他话,他什么也不肯说,直到看见屈明大师,才紧紧跟着。
当时忘追喊自己“阿追”,却并不记得大名,忘追这个法号,还是屈明大师取的。
屈明大师在捡到忘追的地方盘桓了足足两个月,并没有人来寻丢失的孩子,将附近人家打听遍了,也说并不认得忘追。
所以实在无从寻起。
屈明大师只得将他带在身边,就当收了个小徒弟。
直到如今,师徒俩老的老、小的小,一起在路上餐风饮露、相依为命地行走了六年。
而僧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的。
好在忘追只是带发修行,并没有剃度出家。
然而,他没有户籍,身世不明,父母不详,同样也没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
因此他需要崔士林的帮助与提携,这是摆在忘追向国子监进发之路上,最亟待解决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在这阶级分明的时代,要让忘追获得崔士林的好感不难,那毕竟实实在在是棵读书的好苗子。
然而想让崔士林对一个陌生的来历不明的小和尚,抛开一切疑虑施以援手,一路从弄户籍开始帮忙,人家凭什么?!
因此讨好并获取崔士林信任的第一步,便是首先自己表现要好,所以得好好念书!
这样崔夫人和小九的腰杆才直,以后请他们帮忙在崔士林跟前说情,也能硬气些不是?
明月想着想着,便又拿起论语,通宵达旦地背诵起来。
第二日去书院,起初并没有出妖蛾子。除了明月的黑眼圈有些重之外,昨日架着她出去并让她挨先生手板的那两个姑娘,也有些浑浑噩噩,一副精力很差的样子。
究其原因只有明月才晓得。
所以那领头的高个子女孩独木难支,倒也没有来为难她。
然而到了午后,今日有女红课,明月本就有些忐忑,一看到女红先生,登时便肃然起敬,坐得脊背挺直,双脚并拢,目不斜视。
不是昨日那上三白是谁?!
然而她的绣活还是遭遇了讥笑,女先生都没有接过明月磨磨蹭蹭递上来的课间“作业”,只斜着眼瞅了一下便道:“这是什么?我教的是绣牡丹,百花之王,可你绣的那是一只鸭屁股吗?!”
哄堂大笑!
明月涨红了脸,她尽力了好不好?
讪讪地收回绣绷,明月垂头不语。
那女先生看着素缎面上那星星点点的血痕,凉凉地道:“回去重新绣一遍,明日交上来,再将今日教的针法抄写二十遍。”
明月能不答应吗?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了声是,赶紧退下!
否则还等着再挨嘲讽么?
于是当天夜里,碧纱橱里头又是灯火通明,明月挨着李立夏求教绣花。
李立夏看不下去,要替明月绣,明月急得直摇头:“不行不行,会被先生认出来的。”
罚起来太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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