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致看着眼前的三个灰头土脸的人,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也不知道该说是欢喜还是吃惊。
三人中,姜玚是较为熟悉的,毕竟从升羊山一路到鲁阳都是同行,而另外两个人虽然不熟,却也见过,是那日在与豫天城之人短兵交接时伸出援手之人。
不管怎么说,他们肯定不会是巴蜀联军的奸细。
尚致手一挥,对着听瓮部说道:“这三人是我的旧识,是来寻我的,其中必有什么误会,你们先回去吧,我来好好问问他们。”
听瓮部自然诺而后退,今日下午,这位墨者的举动已经表明了在守城时必须要对其言听计从,所以那他们并未提出异议便解开了姜玚三人身上的绳索后离开。
见着那些兵士远去,姜玚不禁开口怪罪着姬云,而一旁临瑛却不发一言,仅仅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很显然还是没弄懂自己为什么就这样被放了,想是他完全忘了尚致是谁,他记人的能力实在是有点儿差劲。
尚致听着姜玚和姬云吼来吼去的,大概能听出姬云晚上不好好安寝,起来乱走时发现了城中的地道,便临时起意要他们一同从地道钻出去,这样就不用等待这仗打完,以便早日到达玉英谷完成任务。
幸好这地道只是以前兹方城战乱的时候所挖的,多年废弃不用,若是真的巴蜀联军所挖,那真的是说不清楚了,尚致如此想着,不免在心中笑话着这位姬云的无知。
战争,是人命填出来的,怎么到了这些孩子眼中,就有点儿戏了?
墨者止住了他二人的争吵,说道:“三位朋友,兹方城此刻还在被敌军围困,尚致由墨家所派遣,作为这里守城的负责人,希望你们今后在城中能够安分点儿,可以帮忙,但请别节外生枝,大敌当前,军令如山,如果还有这样擅自胡来的举动,那就千万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可是我们有着墨子委托的任务,如果不及时完成”姬云争辩道。
尚致听到墨子的名头,愣了一下,却也只是一瞬之事,道:“你是说龙图么,龙图的重要性我比你明白,同样我也比你更加想着快点结束这场围城。”
少年人的怒气冲冲所要连带的言语好像马上就会冲出尚致的嘴边,却被尚致即时憋回,因为他转念一想:此时的争执有何作用呢?不如明日让他们同我一道坐镇城头。
“我很是期待。”
尚致让他们明日带着自己的令牌来城头之后,冷冷拜别三人,回到扈楼之上,跟自己说。
此夜不眠,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远方敌军的方向,但心中所想的那千丝万茧中,好似看到了一些曙光,血红的曙光。
第二天一早,姜玚就从床上起来,没有叫醒二位同伴,穿好衣服之后,拿着令牌和轩雪剑就上了城头。
对于姜玚来说,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最为清醒的一个早晨,这不是因为他昨夜睡得多么好而清醒,而是街道上的一切都让他清醒非常。
鞋子踏上的道路是凌乱又泥泞的,在这条路上急匆匆的人们喊着号子,将一些守城的器械和维修工具运到那边对阵的城头。
姜玚是这街上唯一的一个还在注意自己鞋子时候弄脏了的人,虽然只是微微注意了一下。
很快,姜玚的注意力就被两旁建得密密麻麻的平屋给吸引了过去,屋子倒都是平淡无奇,只不过屋门大部分都是开着的,有一只队伍从屋中收缴着铁质物品,而主人在一旁站着的表情皆为许可之意,偶尔有不愿意的,却也不敢多言。
姜玚看到一位在街边稍作休息的中年妇女,上前询问道:“大婶,收集家家户户的铁器是为何意啊?”
那大婶回头打量了一番姜玚,不悦道:“什么大婶啊,我才三十来岁多一点,看你这小伙子都二十左右的年级了,叫我大婶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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