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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因为生产双胞胎女儿而染上“产褥热”症。接着,由于双胞胎女儿的夭折,莫氏终于在王国维返家10天后不幸故去,年仅34岁。回想夫妻之间的恩爱及妻子莫氏的种种贤德,怎不让王国维肝肠寸断呢?

    而作为渴望以学术救国为己任的学者王国维,他似乎更善于运用擅情词体表达自己的社会忧思。诸如,当王国维目睹京师贵族醉生梦死的生活状态后,遂有一阕《虞美人》让人感受到了他心境中的无限悲凉:

    犀比六博消长昼,五白惊呼骤。不须辛苦问亏成,一霎尊前了了见浮生。

    笙歌散后人微倦,归路风吹面。西窗落月dàng花枝,又是人间酒醒梦回时。

    而最能体现王国维强烈忧世忧生情怀的,那就是这阕《蝶恋花》了:

    忆挂孤帆在海畔。咫尺神山,海上年年见。几度天风吹木转,望中楼阁yīn晴变。

    金阕荒凉瑶草短。到得蓬莱,又值蓬莱浅。只恐飞尘沧海满,人间精卫知何限。

    王国维一生填词115阕,其中于光绪三十二年(公元1906年)春编选的《人间词甲稿》收有61阕,光绪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冬编选的《人间词乙稿》收有43阕,这些词都是王国维于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至光绪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之间填写的,并陆续发表在《教育世界》上,另有11阕词是他后来填写的。在王国维这115阕词中,有一个现象很有趣,那就是所有的词几乎都是“小令”,并无一阕“长调”,而且《蝶恋花》和《浣溪纱》的词牌使用最多。对此,王国维后来在《人间词话》中说:“余填词不喜作长调,尤不喜用人韵。”这恐怕也是王国维所填之词胜人一筹的缘故吧?

    至于王国维为什么将自己的词集取名为“人间”,罗振玉的胞弟罗振常曾回忆说:“时人间方究哲学,静观人生哀乐,感慨系之,而《甲稿》词中‘人间’字凡十余见,故以名其词。”在这里,罗振常至少向人们透露出了三个信息:其中两个是关于王国维为什么以“人间”命名其词集,另一个就是“人间”还一度成为王国维的“代名词”。确实,据王国维研究专家佛雏先生统计,王国维115阕词中“人间”一词多达38次,平均每三阕词中就出现一次,可见“人间”一词使用频率之高;二是王国维当时正沉浸在叔本华等西哲们的哲学世界里,他的词难免立足于“人间”世相,探求生命本源和人生真义。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时“人间”一词已经成为王国维作为词人生涯的一个标志,所以他不仅将词集取名为《人间词》,而且就连自己的号也添加了一个“人间”,更有趣的是罗振玉还为王国维治了一方“人间”印。而后来,即便王国维将学术方向转到了训诂考证等方面并取得辉煌成就时,他依然因为这时的词名大盛而使“人间”之号与“观堂”、“礼堂”两号并存。

    对于王国维的词学活动,由于他在词学理论上的辉煌成就和巨大影响,特别是他随后所创作的《人间词话》这一盖世经典,反而使人们对他所填之词的本身不太关注了。其实,王国维对他的词是非常自负的,这从他在《人间词甲稿》中托名樊志厚(即樊炳清)写的一则序言中,不难看出其自我溢美之词毫无掩饰。因为这则序言篇幅较短,不妨全文照录如下:

    王君静安将刊其所为《人间词》,诒书告余曰:“知我词者莫如子,叙之亦莫如子适。”余与君处十年矣,比年以来,君颇以词自娱。余虽不能词,然喜读词。每夜漏始下,一灯荧然,玩古人之作,未尝不以讯余。既而暌离,苟有所作,未尝不邮以示余也。然则余于君之词,又乌可以无言乎?夫自南宋以后,斯道之不振久矣!元、明及国初诸老,非无警句也。然不免乎局促者,气困于雕琢也。嘉、道以后之词,非不谐美也。然无救于浅薄者,意竭于摹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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