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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条件严重滞后的缘故,他的天才睿智得不到正常发挥,这怎能不使王国维的灵魂痛苦万分!

    当然,王国维的灵魂之痛并非只局限于他的个人之痛,更在于他对现实社会乃至整个人类的一种深切感怀,就如他当年写的那二十首《咏史》诗一样,他的词也是在吊古叹今。诸如,王国维初到苏州时在闲暇中踏游姑苏胜迹,遂有一阕《青玉案》:

    姑苏台上乌啼曙。剩霸业,今如许。醉后不堪仍吊古。月中杨柳,水边楼阁,犹自教歌舞。

    野花开遍真娘墓,绝代红颜委朝露。算是人生赢得处,千秋诗料,一黄土,十里寒语。

    苏州时期,是王国维词学活动最活跃阶段,除了这种凭吊之词外,其中也不乏即兴之词,诸如夜填一阕《少年游》:

    垂杨门外,疏灯影里,上马帽檐斜。紫陌霜浓,青松月冷,炬火散林鸦。

    归来惊看西窗上,翠竹影jiāo加。跌宕歌词,纵横书卷,不与遣年华。

    据说,这是在一个深秋的夜晚,王国维陪同一直在上海主持《教育世界》事务而来到苏州的好友樊炳清和罗振玉的弟弟罗振常,在沧浪亭附近一小巷深处酒馆里畅饮畅谈后返回宿舍时,一匹快马从街上急驰而来,马上之人手持火炬,而飘忽火光中那杂沓的马蹄声,顿时惊起了沧浪亭树丛中的无数宿鸟。飞鸟唤起了酒意朦胧中的樊炳清,他不禁脱口而出杜甫一名句“炬火散林鹊”,而王国维则由此陷入了词意境界,回到宿舍后便连夜填写了这一阕《少年游》,这真可谓是王国维人生中难得的一次雅趣。

    其实,苏州时期王国维的雅趣还是并不难得的,他对苏州、苏州古典园林有着非比寻常的喜爱,即便是深秋时节也没有北方惯有的萧飒之气,例如他在一阕《青玉案》中这样写道:

    江南秋色垂垂暮。算幽事,浑无数。日日沧浪亭畔路,西风林下,夕阳水际,独自寻诗去。

    可怜愁与闲俱赴,待把尘劳截愁住。灯影幢幢天yù曙。闲中心事,忙中情味,并入西楼雨。

    确实,苏州时期的王国维因为能够“日日沧浪亭畔”“独自寻诗去”,虽然如他所说是“以词自娱”,但这一时期他所填之词实在是精妙之至。又如《蝶恋花》:

    独向沧浪亭外路。六曲阑干,曲曲垂杨树。展尽鹅黄千万缕,月中并作蒙蒙雾。

    一片流云无觅处。云里疏星,不共云流去。闭置小窗真自娱,人间夜色还如许。

    不过,词作为最擅抒情的一种文体,它同样也被王国维运用得极为感人。例如,王国维于光绪三十二年(公元1906年)新春伊始准备跟随罗振玉前往北京谋职时,就将他与妻子莫氏离别之情通过一阕《鹊桥仙》演绎得缠绵悱恻:

    绣衾初展,银红旋剔,不尽灯前欢语。人间岁岁似今宵,便胜却,貂蝉无数。

    霎时远送,经年怨别,镜里朱颜难驻。封侯觅得也寻常,何况是,封侯无据。

    与《鹊桥仙》的缠绵悱恻所不同的是,光绪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初春当王国维在北京得知妻子重病缠身时,他又通过一阕《蝶恋花》将夫妻断肠之情表露得撼人心灵:

    冉冉蘅皋春又暮。千里生还,一诀成千古。自是精魂失魄去,凄凉病榻无多语。

    往事悠悠容细数。见说来生,只恐来生误。纵使兹盟终不负,那时能记今生否!

    是的,妻子莫氏自光绪二十二年(公元1896年)11月嫁到海宁王家后,丈夫王国维为了学业和生活一直奔波各地,几乎没有为妻子分担过家庭重担,特别是自光绪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4月随着三子王贞明(字叔固)的出生,以及随后父亲王乃誉的去世,家中只有年迈的继母叶太夫人和妻子莫氏,其中辛劳可想而知。而这一次,妻子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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