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林锋离开函谷关,李由便率军回了三川郡,镇守大秦门户,而章邯则率军出关,直扑张楚首都陈县。
陈胜派出无数求援信使,却无一援兵,他坐在新修的宫殿中,颓然望着寒风卷起落叶,一路兜兜转转,连滚带爬。
“大王,走吧,外面已经被秦军包围了。”一名内侍连滚带爬跑进大殿,气喘吁吁的说。
“走?”陈胜扶着台阶站起身,魁伟的身体似乎已被掏空,迷迷糊糊好像酒还没醒,“这天下已没有我陈胜立足之地了。”
不过是六个月前,大泽乡揭竿而起,攻城拔寨如探囊取物,英雄义气令天下景仰。而如今呢?陈胜提起身边的空酒坛子,狠狠砸向身前的铜镜。
“你们都走吧?”他转身对着一众内侍婢女,恢复了往日的和颜悦色,“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这几个月委屈你们在我身边,陈胜在这里赔礼了。”
说着作了一揖,众人热泪盈眶,纷纷躲避。
赵王武臣也收到了陈胜的求援诏书,当年他不过是陈胜帐下一员偏将,因冲锋陷阵勇猛非凡得到擢拔,率军出征后在邯郸称王,便与大楚貌合神离了。
算起来复国也就三月光景,紧赶慢赶,新起的宫殿也就刚刚搭了个架子,但已看出规模巨大,十几万士卒与苍头夜以继日,平日里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虽然还是住在旧殿中,一应器物却是能工巧匠重新置办,后宫内更是挤满了佳丽美人,整日丝竹不断,与世间的兵荒马乱似乎划开了界限。
李良一身重甲,手按剑柄,大步流星直奔赵王寝殿。自从一举拿下常山郡,他已官至上将,赵王特许佩剑上殿,并可在宫中自由出入,极为尊荣。
赵王武臣斜躺在锦榻上,身下是一整张虎皮垫子,颜色鲜艳,霸气绝伦,莺莺燕燕围坐四周,有的捶背,有的捏腿,有的端着美酒,有的送上果品。
李良恭敬行礼,武臣只是抬了下眼皮,便没了反应。
往常李良入宫觐见,赵王都会亲至殿门迎候,携手并肩入殿,而后赐座上茶,嘘寒问暖。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太原郡久攻不克开始的。
“大王!”李良自知理亏,只好忍气吞声,低头说道,“我大军粮草紧张,末将连日上奏,却不见回应,只好前来打扰。”
“哦?”武臣吃了一口芊芊玉手递上的果脯,含糊不清的说,“肯定是寡人看漏了,你稍待几日,必有批复。”
李良按下心头火气,接着说道:“大军粮草告急,将士们人心惶惶,恐对战事不利,还请大王三思。”
“将军近日怎么如此急躁?”武臣又嘬了一口美酒,伸手捏了一下身侧美人浑圆的翘臀,满脸享受,“你看这太原郡打了多久?寡人可曾催促你半句?”
李良的脸噌的红了,腰弯的更低了些。
“天下群雄并起,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将军不要怪寡人啰嗦。”武臣走到李良身侧,声音阴沉的说道,“这仗打不好,我看是吃太饱了。”
李良扑通跪倒在地,一言不发。
“回去吧!”武臣摆摆手,重新躺回榻上,“拿下太原,寡人酒肉管够!再拿不下,脑袋都保不住了,就不必再浪费粟米了。”
走出大殿,李良狠狠一拳砸在柱子上,眼中杀气腾腾,却被赵王的姐姐看个正着,这女子眼如铜铃,嘴唇肥厚,为人心狠手辣,难得表里如一。
“赵将军好威风啊。”她扭着水桶腰,绕着李良走了一圈,眼中满是嘲讽。
她伸手抚摸着李良壮硕的胸膛,贴在他的耳边说:“有力气,你在我这儿使啊,只要你伺候好了我,回头在王兄那里替你美言几句,包你飞黄腾达。”
腥臭的口气险些将李良熏了个跟头,他往后退了一步,朗声说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