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延续到手掌之内,辛雪夫的周身其余各处都受到彻骨的寒凉,今年还未初雪,怎么已这么冷了?
觥筹交错,底下百姓也一片欢腾,辛雪夫只觉得有些恍惚,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要跌倒,幸而身后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是阿钦。
戚比钦站在辛雪夫身后,在他方才讲话时,听他不住地咳嗽,眉头早已是紧皱了,“你怎么回事?瘟疫过去了,你倒想起生病来?”
辛雪夫勉力一笑,“我不碍事,你说得倒是,我前些日子常常接触病患,保不齐真可能染上了瘟疫,快离我远些,别过了病气给你。”
戚比钦松手,哼了一声,“本官会怕这些,随殿下巡查的也不止你一个,何况,染病有如何?最多不过喝一剂地龙汤。”
辛雪夫微笑着看他,间或咳嗽一声。
“若你还支持得住,我有些事要问你;若病得实在严重,就改日。”戚比钦看着辛雪夫的笑容,神色也舒缓下来。
“今日就正好,我只是畏寒,不碍事的。”辛雪夫赶忙接话,他多少年未曾与戚比钦畅谈了,自然是巴不得当时就坐下两人抵足而谈,哪还等得到改日。
“梅园算是你的地界,也算能说事的地方。”戚比钦背过身去,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好,好”辛雪夫嘴唇轻颤,除了这一个好字,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梅园,终于还是能心平气和地坐到梅园里。
岁月这东西,金贵得很,任凭谁有高官厚禄,也半点将之奈何不得。非但奈何不得,它还要将世间的人,一个个拘了来,扣做愚昧的奴隶,用虚假的幻想让人满足,到头来,张开手心却是一场空。
十年,带给这两人的除却隔阂与怨怼,便再没有什么了。
辛雪夫与戚比钦坐在梅树下,两人都是久久的沉默无语,十年了,明明同郡为官,却像是天涯海角两相阔别,要说,从何说起呢?
欲知梅格访梅臣,梅臣坐在此处,梅却全无姿态;醉卧横船邀江月,无月c无船更无酒,只听见雪公子细微的咳嗽声。
不知算不算嘲讽,打破这僵局的竟是崔式燕——送来的酒。
戚比钦斜眼一瞥,他倒耳目众多,前脚两人刚在梅园落座,他后脚便遣人送了酒来。
小厮捧着酒,低头禀告,“崔大人知两位大人在梅园游赏,便令小人送来美酒助兴。”
美酒?怕不是毒酒?
戚比钦再清楚不过,崔式燕视辛雪夫为眼中钉c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么会好心送酒?
那小厮看戚比钦面色不善便接着道,“崔大人知道戚大人行事谨慎,故而顺带送来了银针。”
崔式燕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辛雪夫看戚比钦久久迟疑,便起身接过酒与银针,揭开壶盖,用银针搅上一搅,拿出来一看,银针仍是光亮的银针。
戚比钦看在眼里,心下的防备也消减些。
小厮见状便留下酒告退,这梅园里便又只剩下两人。
戚比钦夺过辛雪夫手中的酒,先径自倒了一杯,一仰头便饮尽,停了片刻,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又是饮尽。闭眸,像是在酝酿什么,良久,才睁眼,给辛雪夫斟上一杯,道,“你当年,到底有没有当我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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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竹君说的是“月”公主哦,用心良苦啊,接下来揭开雪夫和阿钦的误会了,备好纸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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