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最终没有赶回汴京。
北狄军不知是不是得了信,死死咬住不放,根本不给大江这边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此一战,官家本来就志在必得,眼见情形发展到这步田地,自不肯走了。唯有打算尽快结束战争,把北狄人赶回他们的草原去,自己再行回京。
也不知是不是天助大江,之前安排数万大军抄北狄后路的计划非常成功。
北狄人完全没料到自己身后会突然冒出一支大江军队,两方夹击下,损失惨重,士气登时萎靡不振。
大江这边大喜,一鼓作气,连番发动猛攻。
北狄军抵挡不住,暂先撤出潞州在沁州一带扎营。
而京里,皇后因那晚受惊染恙只能卧床静养,反是太后奇迹般得快速好转,没几日就能撑着主持太上皇的葬礼事宜。
且说那晚皇宫走水后,京城各个城门守卫极其森严,连周边数县亦是。
苏铭回京行到半路,得知太上皇驾崩的消息,日夜兼程赶回来。不意即将入京,竟是遭遇了一顿盘查,心中大惊。
虽知官家御驾亲征在外,太上皇突然薨逝,京城难免比往日更显谨慎些,只是未料到连朝廷命官都没放过。
他不敢先回苏宅,忙忙赶去皇宫。
官家不在,他正不知该向谁去复命,却是太子宣见他,略问了问灾区之事。
倒有一内侍,奉太后之命问了他好些细节。他表面上小心应对,心下大罕,暗道太子监国年幼不晓事,如何不是皇后出面,之前不是一直说太后有疾吗?
从宫里出来,苏铭欲去交好的同僚处打听一二。后来又打消了念头,想着长女苏桐敏慧异于常人,估计问她亦是一样的。
还不到内院门口,苏桐已匆匆接出去:“父亲一路辛苦。”
苏铭微微一笑,随即诧异道:“你如何比之前我离京时瘦了许多?”
“哪有?”苏桐抿唇一笑,上前挽着父亲胳膊一同往里走,“我见父亲才是真的瘦了。这一趟离京,又是赶路,又是忙于赈灾考察民情,吃住皆不能顺心如意……”
确实,苏铭年纪不算大,但这番奔波劳碌下来,面上尽是疲惫之情。
“外头自不能与家里相比,好在水患过后疫情没有广泛流传开来,是不幸中的大幸。”他为此暗暗悬心许久,若疫情爆发,怕是……
数月不见,长女仍与他十分亲近,他自是欢喜,更和蔼了几分,又道:“家里可有什么事?”
两人进屋。
苏桐笑着摇头:“家里一切都好,父亲无需惦念。只是……父亲还是先梳洗一下吧,过会子咱们慢慢再说不迟。”
苏铭也觉自己身上有些不适,便道好。
一应用品早是齐备,看父亲进了内室,苏桐又去厨下走了走,嘱咐他们做几个父亲爱吃的菜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正房,恰好苏铭刚坐下喝茶。
父女俩顾不上寒暄,小声议起了京里人事。
“……竟是德康殿走水,大火整整烧了半夜,天亮时分才熄灭,太上皇……不过,在那之前数日,宫里才传出太上皇有所好转的消息。”
其实,这场大火来得实在蹊跷,大臣们俱是心中有数。
无人愿意提出质疑,不过是觉着太上皇在与不在已没什么大区别……不想看到太上皇好起来的人左右是那几个。
眼下朝中事多,一件接一件夹缠不清,谁有功夫再去为个已故的太上皇浪费时间呢。查出来又能如何,最后估计轻轻压下,或者弄几个替死鬼罢了。
一路上,苏铭只当太上皇真个病重,完全未料到是这般缘由,闻言不禁长叹一声。
太上皇一生,比起高祖太祖景帝等开疆拓土的帝皇来,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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