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打扫卫生的列车员脸上的表情,比我们三个还惊诧十分。她说火车都到站十多分钟了,怎么还不下车?我向雷晓娟使了一下眼色,拉着还在回味自己口水味道的雷天鹏,像是背后有小鬼在追赶似的,下了火车,跑出站台,出了火车站,踏上了深圳的土地。
我第一眼的深圳并没有带给我惊喜,不见了行李,是深圳给我的见面礼,我已经来不及猜测是谁拿了我的行李,车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顺手牵羊的人,但我还是觉得那个中年男人的嫌疑最大。
不过,那个中年男人说的没错,深圳是不是个花花世界,我不知道,但真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里的冬天一点都不寒冷,阳光普照,竟恍如初夏,‘深圳西站’几个红色的大字,在阳光下更是显得耀眼无比。深圳这个无数人梦想成功的地方,以一个绚烂的清晨迎接我们的到来。雷天鹏彻底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望着周围密集的陌生人群,最初的兴奋化为了一丝迷茫。车站里人来人往,喧闹异常,却没有一种声音是和我们一样的乡音。
雷晓娟看了一眼我手里剩下的唯一的行李,问我接下来该去哪里?这也是盘旋在我脑海里的疑问。我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来深圳的。我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握着手里的书。
我当众脱下鞋,急忙翻看了一眼,钱还安静躺在鞋垫底下,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阿爸说得对,要多长一个心眼,钱是人的胆,只要还有钱,路就应该不会难走。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车站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排小卖部,每家小卖部的醒目位置,都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公用电话,代拨国内国际长途。阿爸交代到深圳第一件事,就是打个电话报平安,阿爸给的电话号码是村长办公室的电话。我找了一家老板娘长的像黄翠云的小卖部,老板娘一见我就用高嗓门喊了我一声:“靓仔!”接着眼睛像是雷达,迅速环视了我一眼,笑着问:“靓仔,需要买点什么啊?”我说想打个电话,老板娘问是打本地,国内还是国际,她帮我拨打。老板娘接过电话号码,迅速拨着号,说通了,就把话筒递给我。
电话那边,嘟——嘟——嘟响了很久,雷天贵才接了电话,我像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把话筒一把塞给了雷晓娟。
雷晓娟拿着话筒,放到右边耳朵上,老半天才喊了一句“阿爸”,又把话筒递给了我。雷天贵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雷天贵说:“阿天,晓娟毕竟是女孩,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在深圳玩几天就回来吧,告诉晓娟回来后,我不会打她。”接着雷天贵就挂了电话,说电话费很贵。
老板娘看了一眼时间,说九块钱。雷晓娟说才讲了几句话,怎么这么贵?老板娘解释说起拨费是一次3块,国内长途一分钟是2块,我们打了2分5秒,不到三分钟也算三分钟,加起来就是九块。我问刚才打之前怎么不说清楚,老板娘伸出一只手来,换上了一副不耐烦语气说:“你们刚才也没问呐。”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付了钱,雷晓娟和雷天鹏在一旁耷拉着脸,最初的兴奋与意气风发在踏上深圳的这一刻,像是被深圳冬日明媚的阳光瞬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雷天鹏打了一个哈欠,他的烟瘾犯了。口袋里还剩下最后一支烟,雷天鹏用嘴唇直接叼出烟,随手就把烟盒丢在地上,烟盒刚一落地,立马就窜出一个干瘦的男人,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般神速。男人用蹩脚的普通话,客气地说道:“小火鸡(伙子),乱丢垃圾,罚款五元。”
雷天鹏吓得手里的烟差点又掉地上了,激动地舌头又开始打结了:“那我c我马上捡起来。”男人像是失了聪,只顾拿着笔,在手上的一个小本子上画着,扯下一张,递了过来:“你们哪一个交钱?”
男人拿了钱走了,雷晓娟从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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