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悄的来临,漂满河面的荷灯,照亮金沙湾,像一条连接星辰的天路,连接了天上人间。归去的亲人随着缥缈天路,化成满天的星斗。
一年一次归来的人,像一盏荷灯漂进了易轻尘的天空。
一抹靓影,悄悄的出现。放完荷灯,便向着河边的小茅屋走来。
河风也吹皱了她的脸颊,眼角已经有了一些鱼尾纹。
尘世的风霜也让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变得有些浑浊。
头上高高盘起的发髻表明她已为人妇。
一身粗布衣裹着微微发福的身形似乎她的家里并不是那么的好。
但在易轻尘的眼里,她永远都是十六岁。那段欢乐的足迹印遍了金沙湾,也印进了易轻尘的心里。
同样是那年,娶亲的唢呐声,敲碎了易轻尘的天空。
他跌跌撞撞的跑进迎娶队伍,换来的是她爹妈的唾骂,还有迎娶之人的拳打脚踢,当然还有她的哭泣声。
她嫁去了卧龙山下的那个村,也在金沙湾,却如同天河相隔。
每年荷灯会,她都会来河边放荷灯,顺道来看看。
也只能看看而已。
“你还好吗?”再也不是那曾经如百灵鸟一样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很好!你呢?”易轻尘劳累过度苍白狰狞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温柔。
“我也很好!”女子犹豫了一下,仿佛要跳过头顶那条无法跳过的天河。
“那就好”易轻尘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相对无言。
那抹在面前的靓影踌躇了一下,便说道“那我回去了!”
那抹温柔慢慢向着黑暗走去,终于融入黑暗中。
“我知道”易轻尘终于想起了该说什么,眼前只有夜色,人已归去。
易轻尘坐到了码头上,望着满河的荷灯在秋风里,摇摇晃晃,明明灭灭。
荷灯一直漂到天边,飘到头顶上卷成星河。
凄婉的古埙响了起来,一直是那金沙湾对歌调。河里的火苗随着古埙声摇曳,曲声如那轻柔的黑纱弥漫了金沙湾。十里八乡都听到了那凄婉的呜咚声,声音凄切,秋风萧瑟,闻者落泪。
人如朝花,一晃入暮。
天河可卷,星汉归釜。
歌声三两,微醺何处
满头银发,相拥眷顾。
夜深人静,只有荷灯和河水相伴。只听得那凄凉的古埙之声,竟然有了一丝热切之意,如那冰封的荒原,悄然融化。再到后来古埙声竟有了嘹亮的清鸣之音,似那春暖归来的百灵鸟在春天里自由翱翔。古埙之声渐渐高昂,一声高亢的凤音,嘹亮了天地!
黑色的黑纱弥漫了全身,一丝火热都感受不到。黑夜已经到了全是纯净的阴气之时,纯阴之气让易轻尘凉爽无比。
一眨眼,一些火热又出现在周围,天地又轮转起来。
拨动天地的那只手,再也不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温暖的阳,凉爽的阴。便是那搅动乾坤的大手!如此真真切切,只要伸手便可触及!一丝滚烫,一丝温热,一丝寒冷,一丝凉爽。少阴少阳,纯阴纯阳便在体内生了根!
星空之下,灯河之上。
用心吹了很长时间的金沙湾对歌调,易轻尘累了,躺在码头上,睡着了。
“轻尘,吃饭喽!”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在院子里呼唤。
青瓦白墙,绿树中间的草丛里易轻尘钻出了。
“妈,我来了!”闻者院子里的饭菜香,抹去一溜口水,易轻尘便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只见一名紫衣女子,和梦里一模一样。
跳过去抓住紫袍,留下两个泥手印。
“小脏鬼!快去洗手!”母亲一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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