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微凉,最是萧瑟,吹落了树叶,也吹皱了少年的额头。不变的是那繁星浩瀚的天河。
易轻尘正在抬头看着天空中那道天河,正如小的时候好奇的看着那道天河。问老爹“天河里有水吗?”
“有水,天河里还住着仙人呐!”老爹被河风吹皱的额头笑得更皱了。
“那我长大了能去看看吗?”
“能!那就快快长大吧!”
如今,三十五岁的年纪,河风也吹皱了易轻尘的脸,他也没能走出这个名叫金沙湾的渡口。
一艘小船,一间茅屋,一亩薄地,便是所有。
穷,让这个家请不起接生婆,母亲生下自己便去世了。
穷,十二岁的一场病,去镇上找大夫看病。大夫说自己的病是天生带来的,内脏皆不全,让父亲早早准备后事。这也让这个贫穷的家更加贫困。慈祥的奶奶营养不良身体浮肿早早逝去。
穷,十四岁那年,一个暴风雨的夜晚,父亲为了挣钱。划船到对岸接客人,船还没到对岸便被暴涨的河水吞没。易轻尘冒着暴雨沿着河堤走了二十多里,寻到了船,却没有寻到父亲。
也许,父亲迷了路忘记回来了吧这是易轻尘从十四岁支撑到成年的重要原因。
有亲人的地方便是家,虽然亲人未归,易轻尘也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把目光从那道天河收回,对面的马灯亮了一下,有人要渡河!
易轻尘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些红晕。拿起腰上的古埙吹响,一阵凄凉的呜咽声传到了对岸。
跑上木板搭成的简易码头,跳上船解开缆绳奋力的朝着马灯划过去。
到了对岸,简易的码头上有一对夫妇。女的怀抱婴儿,似乎有点害怕易轻尘病恹恹的样子。
男的壮实,穿着一身锦缎,背负包裹,手提马灯。见到易轻尘便说道:
“船公,我媳妇是对面李家庄的,天擦黑的时候,庄里的人过来说老爹快不行了,这要去见上最后一面。”
“看在你们那么有孝心,十个铜板吧!”易轻尘苍白的脸上浮现渗人的笑,汗水浸湿了头发一绺绺粘在额头。
“行!那我们走吧!”
易轻尘跳下水,推着船靠上简易码头,站在河水里把船扶稳了。
等到他们都上去了,易轻尘爬上船,手执长篙撑离了岸边,摇着双桨向着对岸划去。
夜深了,只有河水在淙淙响。茅屋前的一堆篝火映红了易轻尘的脸,不再是渗人的病态苍白,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很俊俏。
本来金沙湾青年男女择偶时对唱的对歌调,应当是热情激昂而且和暧昧擦边。从嘴边上的古埙里吹出,却化作凄凉的呜咽,让秋夜变得更加的萧瑟。
易轻尘的记忆里,自己没有年轻过,那段最美好时间已经被病痛和穷困吞噬。等到病情有些稳定下来,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是金沙湾渡口的老光棍。病痛和窘迫让他看起来更像五十五岁。
等到衣服烤干,身上一阵暖和。易轻尘浇灭了篝火,起身推开身后那道歪斜的门,进了茅屋。
关上门,点亮油灯。只见一张床上有打满补丁的被子和床垫,破烂却干净。屋里锅碗瓢盆桌椅木柜一应俱全,摆得整整齐齐。
吹了灯,窸窸窣窣的在黑暗中钻进了被窝。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易轻尘睡着了。
河边孤零零的小茅屋,便被整个世界遗忘。
第二天,天还没亮,易轻尘便起了床。
今天是七月十五河灯会。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到河边放河灯,祭奠逝去的亲人。
传说中,在那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刻,那第一缕晨光叫做少阳,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叫做少阴。
在这两个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