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泉大惊,颤巍巍道:“你你”牧师没有理会他,续道:“你害怕你的伯父,你害怕你投身的军队,你害怕你的造就者,更害怕你身边的朋友。你从来不敢直面问题,你这一生人中,选择得最多的就是逃避,就如逃离养育你的伯父,逃离你该面对的战场。世界上第一个给你了家人般温暖的人,就是你的造就者。你对他的感情亦是由恐惧而生,直到你发现他是真心待你,你才放下戒心。你对他的依恋重于你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已致于你目前仍对杀害他的那个人心存恨意。
“你每天都会不由自主地想一个问题,一个如何为你的造就者报仇的问题。但你的报仇计划从来不曾付诸实现,这并不是说你没有一套完美的计划,而是你总会有借口让自己半途而废。因为你的仇人,同时也是你唯一可以依赖和信任的人。这些年,你与仇人同行一直使你陷入对造就者的愧疚之中。但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岁月让你对仇人产生一种如挚友亲人般的信赖。你怯于仇人的伏魔本领,却又甘之若饴。你不停以自欺来告诉自己——如今之所以还屈身事贼,只是图谋复仇大计。可是百多年过去,你却连仇人的指甲亦未削下半分。
“你曾经锯断屋顶的房梁,好在日照当空的时候将其弄塌,让阳光透进来,将经常栖身于房梁之下的仇人送入黄泉。可是不久之后,你却担心房梁真的倒塌竟将其修补,理由是担心房梁倒塌时,阳光照不到仇人却照上自己。你明知这是自欺欺人的理由,却又麻痹自己,让自己去相信。其实你心底里,压根不愿失去这个朝夕相伴的仇人。
“你对仇人的情感,就不断在仇恨c友情和亲情中徘徊。有时,你会视之如敌忾,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有时,你却亲之如昆仲,为其两肋插刀亦在所不辞。你的一生充满着各种矛盾,而你大多会选择置若罔闻,只求不用在两难中作出决择。渐渐地,你对任何事物都产生麻木的感觉,直到你遇上那个小女孩的灵魂。
“小女孩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吸引着你。你之所以会选择趟这趟浑水,是因为你从小女孩身上获得一种被依赖的感觉。这百多年来,你一直在扮演一个依赖者,你也清楚明白,是这种依赖感让你与许多你认为好的事物失之交臂。你内心渴望着别人对你出于完全信任的依赖,说到底你最欠缺的就是信任。得不到别人的信任让你内心极度痛苦,特别是当你的同伴对你存有戒心的时候,所以你极度希望透过某种行动来获得信任,这也是你一直没有实施报仇计划的主要原因之一。”
沈思泉听着对方的如同读档案般的陈述,一双眼珠差点惊得掉到地上。只听牧师道出他的总结,“你们相处百余年,朝夕只与同一人相对让你们产生难以释怀的寂寞。你们都渴望有新的事物流入你们的生活中,渴望着多姿多彩的社交,但你们却害怕自己的本性伤及他人。所以,由我来参与你们的计划再合适不过,因为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沈思泉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对我们的过去如此了如指掌?”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怜悯接道:“他能感应万物,哪怕是一块石头。”沈思泉奇道:“你们认识?”牧师道:“这重要吗?”沈思泉道:“难道这不重要吗?她就想杀了我们,你却救了我们,然后你们又是一伙”牧师打断道:“认识不代表一伙。我跟她并无什么交情。”怜悯闻言,心头不禁忍忍作痛。
沈思泉岂能相信,“你可别告诉我,你来这里,然后又救了我们,是完全出于巧合。”牧师道:“那又不是巧合。我是感应她的足迹而来到这里的。”沈思泉问:“你为什么要感应她?”牧师说:“因为她感应到你们。”沈思泉说:“我听懂了,那就是说你们事先商量好了。”牧师笑言:“如果我们事先相商好的,你们已经成了一地灰屑。”沈思泉不以为然,说:“谁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先是冒出个姑娘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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