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秦桧似乎也在朝这边看过来,年今夕下意识往李君泽身后避了避。
秦桧低头若有所思,关于这个年今夕,之前倒也听过城里一些传闻,只是此人属蔺相门客,故而并未过多深究。
只是方才那小姑娘几句话语声入耳,竟令他有种熟悉莫名的感觉,或者说,竟与亦儿有几分神似。而这种异样的感觉,在不久之前也有过一次。如今想来,恐怕那日在宫外与他相对而过的,正是此人无误。
若那丫头现今还活着,约摸也该是这个年纪了吧。
可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分明是样貌全然不同的两人,且那时派遣出去的几名家丁,也已经将亦儿被野兽啮残的遗体带了回来,自己这般,倒是有些魔怔了。
他的神色不免有些怔忪,更掺杂了许多悔恨之意,饮尽杯中烈酒,岂料方才还甘醇的佳酿,此刻却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先前可是提醒过你。”李君泽抬手添了盏酒,凑至唇畔,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情景,嗓音低沉带笑。
“”年今夕微微张口,却反驳不了,气得侧趴在桌上哼哼。
殿外天色渐渐暗沉,夜色初上,张总管遣了名小厮去御膳房准备晚宴,而后又低声嘱咐宫女们将殿内的各处宫灯点了起来。
琉璃折彩,各色娟纱纹绘的灯笼里跃动着盈盈火焰,一时之间,光影迷离。
皇帝达到目的,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低头取了一张诗词,道:“欲识曲里梦中休,觉后常思上此楼。枉梦天涯辄自论,羁臣归计不得游。此篇,可是太子殿下的?”
太子殿下起身,目光温和,拱手道:“正是儿臣。”
皇帝瞧了他一眼,沉思片刻,道:“此诗并算不出彩,只是,若非识得你的字迹,朕还当是哪位不得志的朝臣感怀溪儿是因何有感而发?”
太子殿下似是有些紧张,犹豫了一番方才回道:“回父皇此乃儿臣前几日翻阅典籍,见历朝皆有许多仁人志士不得赏识,抱憾而终,一时有感而作,今日切题,便直接用了。”
“嗯。”皇帝似是有些失望,示意他坐下,继续当众评析部分优秀作品,看到下一张,却忍不住捋了捋胡须,展露笑颜。
“关河时彦汉更生,身死春归罢远征。散绕飞霜人与景,图开麾幢那得逢。好一句身死春归罢远征,好一句图开麾幢那得逢!男儿志气胸襟,该当如此!”
“多谢陛下赞誉!正是微臣所作!”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一道身影钻了出来,红得耀眼,格外醒目。
段宿起身拱手行礼,直直望向皇帝,目光炯炯,只差感叹一句知音难觅!
皇帝很是纳闷:方才,朕问是谁作的了吗?
段誉大将军方才闷了一大口酒,此刻也是目光炯炯地看过去:还请皇上恕罪,犬子性直,老臣一时没拉住
底下有不少世家小姐掩唇低语,娇笑连连,一面笑,一面还要偷觑他几眼,心中暗叹这段小将军不仅文武双全,模样也生得极好,谁若能嫁给他,可真是好福气!
段蓓偶然听见几句低声笑语,心里不太舒服,连忙扯住段宿的衣角,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瞪如铜铃,兄长现今可是她一人的,离娶嫂嫂的年纪还早着呢!
年今夕离得他们也不算远,见状又看热闹般低头饮了杯酒,这三两盏下去,胃里火烧火燎的,还有点上头。
一个妹控,一个兄控,万一再不是亲生的,那可真是绝了。
“渐老一杯酒,功名不重生。逢春终日画,无虑亦何争作诗者为何人?”皇帝看向不远处缓缓站起身来的女子,挑了挑眉,却未急着评价,目光中又含了笑意,故意瞥向一处,“东溪乌掩掩,出云性本闲。东风寥胜侣,留作浩无边。这一首,又是谁的?”
李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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