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放下杯盏,起身回话:“回父皇,是儿臣所作。”
皇帝捋了捋胡须,似笑非笑地言道:“这两副五言徜徉恣肆,诗意旷达深远,字里行间却又尽是闲情,倒是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何卿折娴静一笑,颔首回礼,举止落落大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含了半分绵密怯意。
李君泽只遥遥看了她一眼,而后便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缄默不言。
反倒是李君渃眼神中燃着分明的怒火,望向不远处的清丽佳人,又看了看身侧的二哥,死死握住手中玉杯,终是仰头饮尽,恶狠狠拂袖将桌上团花锦簇扫落在地。
年今夕的脸颊有些泛红,挠了挠下巴,打了个酒嗝,原来如此。
“赏,重重有赏!是哪位孙儿获胜啊?到跟前来,让哀家看看”太后倏忽醒转,揉着眼角坐起身来,坚持不懈地四处寻觅着她口中的皇孙儿。
皇帝轻咳一声,给身旁的皇后使了个眼色,让她出面安抚住母后,继而冲台下举杯笑道:“今日群英荟萃,两场诗赛十分精彩,看来我朝不仅兵强将勇,武力繁盛,这文人墨客也是辈出,朕心中甚悦,不过眼下想来诸位卿家也是有些疲累,不妨稍作休憩。”
说罢朝旁边看了一眼,那张总管立刻会意,低头下去安排晚宴布菜的事宜了。
四下开始有人走动,年今夕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地朝着殿门口走去。
“去哪儿?”李君泽自背后问道。
“如厕。”年今夕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并未回头,将揣在怀里的酒壶又掖深了些,反正这诗会结束之前,也做不了什么,待在这里人多嘴杂还闷得慌,索性出去逛逛。
夜凉如水,宫苑深深,她背着手仰着头看悬在天幕的清辉月色,信步游庭,一路出了西门,入耳的人声逐渐稀少起来。
“是怎么背的来着”年今夕一面含糊不清地嘟嘟囔囔,一面不疾不徐地走着,到拐角处忽然就停了步子,于是身后那道颀长而挺拔的身影,便也跟着止住。
本以为是被察觉到了,却又见她歪着脑袋笑道:“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她往前跳了两步,死命回忆其朱老先生的那篇传世名作,又想起一句:“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另一个,世界里?年今夕忽然仰头大笑出声来,还真是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其后那人不由得怔住,眼里却带了些薄笑,她这是在,耍酒疯?
年今夕也觉得这大晚上的在深宫里狂笑似乎有点神经病,咳了两声,又往前走,寻了处僻静的庭树下坐着,从怀里掏出酒壶放在一旁,又掏出一包临走时七喜塞给她的点心。
异常丰盈的秀胸顿时又瘪了下去,看起来——有些惨烈。
随手扯了扯领子,支着下巴拈一块点心入口,总觉得今晚心里不太痛快,她那软柿子娘亲,怎么就没有来呢怎么还是那般不争气,也不知道在府上有没有受二娘的欺负?
又想想秦老爹以往那坐视不理的性子定然,是少不了要受欺负的。
忍不住叹一口气,抱着那白玉酒壶吹了一口,仰躺在修剪过的草坪上,盯着天上那轮圆盘似的月亮自顾自嘟囔:“我年今夕,日后定要做一颗最硬的柿子!妈个叽,让你们谁——嗝——都捏不扁我!”
尾随而来想要瞧个究竟的李君泽见状,终是忍不住嗤声轻笑,借着月光自树后现出身形来,出声提醒道:“你若是立志做个柿子,不正是给人捏的?”
年今夕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来,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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