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以之作为主要手段,徐图发展。殷浩废后,朝廷北伐力量消耗已尽,能够举起北伐旗帜的,只有桓温一人。桓温必须真正投入兵力进行北伐战争而不是虚声威胁,才能以战争的成果进一步改善自己的处境,提高影响建康政局的能力。所以在永和十年二月,即殷浩被废的下一月,桓温第一次北伐之师就上道了。
桓温第一次北伐,出师顺利,军至灞上,耆老感泣,百姓迎劳。桓温达到了增益声威的目的,不愿继续消耗实力,因此临灞水而不渡。前秦王猛料定桓温意在江左而不在关中,是有识的。但桓温部将薛珍却不明桓温意图,咎责桓温持重不攻长安,终于触及桓温忌讳,被桓温诛杀。
永和十二年桓温第二次北伐,大败羌帅姚襄于伊水,留兵戍洛阳而还。洛阳陷于刘、石,已四十年,永和七年,后赵乱,晋复有之?,桓温曾倡还都之议。永和十二年,桓温在洛修缮诸陵,更倡还都之议以胁迫执政公卿。这次北伐,在进军路线上史传留有疑点。《世说新语言语》:“桓公北征,经金城”云云。《晋书桓温传》云:“温自江陵北伐,行经金城,见少为琅邪时所种柳皆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于是过淮泗,践北境,……师次伊水”云云。案琅邪金城,地在江乘,桓温自江陵次伊水,必无经金城之理。钱大听《廿二史考异》卷二二,余嘉锡《世说新语笺疏》均有考,但皆考其不合而未能求其合。余氏引刘盼遂之说,谓桓温经金城北伐,盖指其太和四年第三次北伐而言。此次北伐从姑孰出发,转赴广陵,则金城为其必经之地。史传误植,遂以为永和十二年事。刘氏此说,似有可能,惜无确证。
桓温两次北伐获胜,声望大增。但是作为结果,他对内既未能chā手中枢政柄,又未能获得豫州、徐州。此后东晋政局,继续在胶着状态中发展,又经历了十余年之久。
兴宁元年(363年),桓温加都督中外诸军事,豫州之军名义上自当在其属下,因此有兴宁二年桓温命西中郎将袁真等凿杨仪道以通水运,温自率舟师次于合肥之事,见《晋书》卷八《哀帝纪》。桓温虽得偶一涉足合肥,但未能排斥袁真势力,因而也未能真正把豫州控制起来。至于徐州,对桓温进入建康的障碍更大。桓温在荆的二十余年中,先后居徐州之任者为褚裒、荀羡、郗昙、范汪、庾希、郗,他们都出自高门名士,各有背景,不易屈服。桓温只有徐徐寻找口实,逐个对付。升平五年,桓温以北伐出兵失期罪名,奏免范汪为庶人;太和二年,以失地罪名奏免庾希官位,以郗为继。《晋书》卷六七《郗传》:“大司马桓温以与徐、兖有故义,乃迁都督徐、兖、青、幽、扬州之晋陵诸军事,领徐、兖二州刺史,假节。”郗为郗鉴之子,以“冲退”著名,“虽居藩镇,非其好也。”桓温以郗居京口,不是引为羽翼,而是利用郗氏以平抑庾氏在京口的潜在力量,然后再相机处置郗氏,夺得徐州。
在桓温第二次北伐至第三次北伐之间政局的胶着状态中,桓温步步进逼中枢。隆和元年(362年),桓温上疏言:“自永嘉之乱播流江表者,请一切北徙,以实河南。”此议桓温倡之多年,至此更咄咄逼人。朝廷疑惧,莫敢或异,只有孙绰冒险陈词,力言“反旧之乐赊而趋死之忧促”,见《孙绰传》。扬州刺史王述则料定桓温不过yù以虚声威朝廷。桓温的威胁很快收到实效。兴宁元年(363年),朝廷加桓温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二年又有扬州牧之命,桓温既为内录,又牧扬州,于理应当入朝。朝廷犹豫再三,既征又止,执政的会稽王司马昱惶惑无主,举措失态。而桓温此时亦不敢贸然谒阙,于是而有兴宁二年七月桓温下驻芜湖西南之赭析,遥领扬州牧之事。据《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八,赭圻以兴宁三年被火,桓温移驻姑孰,即今当涂,距建康更近。其时距桓温下镇赭圻仅半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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