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退而叹曰:‘庾元规贤于裴远矣’”。王敦一表庾亮为中领军,再表加中书监?,这至少说明王敦对庾亮并无反目之事,像对戴渊、周那样。庾亮居外戚近地而有《让中书表》,以示知足守分,并引两汉外戚之祸以为鉴戒,缘情述理,娓娓动人。《让中书表》中有“陛下践祚,圣政惟新,宰辅贤明,庶僚咸允”诸语,对王氏兄弟还是赞扬的。这是庾亮企图维持门阀政治格局,而不党同于刘、刁的具体表现。等到王敦谋篡之形已定,庾、王始有jiāo恶迹象。《庾亮传》谓“王敦既有异志,内深忌亮而外崇重之,亮忧惧,以疾去官。复代王导为中书监。”后来庾亮有都督东征诸军事之授,以讨沈充,但其时胜败之局已定,他只是空署军号,并无活动。
第三,力抗东晋宗室及其它外戚,以维持庾、王诸士族的政治地位。案,明帝在门阀士族庾、王之间是亲庾疏王的,已见前论。士族以外,明帝还重视一些更其亲近的人物,如宗室南顿王宗,元帝虞妃之弟虞胤。《晋书》卷九三《外戚虞胤传》:“胤与南顿王宗俱为明帝所昵,并典禁兵。”同书卷五九《南顿王宗传》:宗“与虞胤俱为帝所昵,委以禁旅。宗与导、亮志趣不同,连接轻侠以为腹心,导、亮并以为言,帝以宗戚属,每容之。及帝疾笃,宗、胤密谋为乱。亮排闼入,升御床流涕言之,帝始悟。”同书卷七三《庾亮传》:“及帝疾笃,不yù见人,群臣无得进者。抚军将军南顿王宗、右卫将军虞胤等素被亲爱,与西阳王(案为南顿王宗之兄)将有异谋。亮直入卧内,见帝流涕不自胜。既而正色陈与宗等谋废大臣,规共辅政,社稷安否,将在今日。辞旨切至。帝深感悟。引亮升御座,遂与司徒王导受遗诏抚幼主。”
综合上引资料考之,明帝于士族名士以外,兼用宗室诸王以掌宿卫禁旅。虞胤之姊虞妃于明帝有母养之恩,故虞胤情同舅氏,与、宗等同为明帝所呢。胤、、宗等与士族名士王导、庾亮辈志趣不同。明帝之末,子幼臣疑,似有托后事于胤、、宗等之意,利用他们与士族名士的矛盾,共谋废黜执政的王导、庾亮等人。他们以禁兵之力,封锁宫省,隔绝群臣,以坚明帝之意,成废黜之谋。可以想见,在这场斗争中首当其冲者,是王导而不是庾亮。其时王敦之乱平息刚刚一年,王导保护家族利益之不暇,毫无力量参与这场角逐。能否冲破这一局面,维持形成不久、尚待巩固的门阀政治,关键人物是庾亮。庾亮于此时毅然以帝舅的特殊身分,排闼入见,始得扭转事态,使门阀士族获得对宗室诸王的完全胜利。由此可见,东晋的门阀政治,发端于琅邪王氏,巩固则在颍川庾氏。东晋之初,皇权对门阀政治进行了两次重大的反抗。一次是晋元帝假手于权臣刘隗、刁协等人,而王敦的反叛打破了这次反抗;另一次是晋明帝假手于宗室、外戚南顿王宗和虞胤等人,而庾亮排闼入宫打破了这次反抗。庾、王之间利害不尽相同,而且在明帝时矛盾有越来越明朗化的趋势。尽管如此,他们在维护门阀政治方面的立场,则始终是一致的。
第四,与王导采取一致的立场,对抗以卞壶为代表的礼法旧族?的挑战,以维护门阀政治,维护庾王共同利益。卞壶为明帝顾命大臣之一,成帝咸和初,庾亮与他分居中书监、令,对直省中,共参机要。卞壶勤于吏事,干实为官,每思崇上抑下,实际上是新出现的刁协、刘隗。王导曾言及“卞望之(壶)之岩岩,刁玄亮(协)之察察,戴若思(渊)之峰”?,也是把卞壶并列于刁协、戴渊一类。《晋书》卷七○《卞壶传》:壶“xìng不弘裕,才不副意,故为诸名士所少而无卓尔之誉。……时贵游子弟多慕王澄、谢鲲为达,壶厉色于朝曰:‘悖礼伤教,罪莫斯甚,中朝倾覆,实由于此。’yù奏推之,王导、庾亮不从,乃止。”卞壶yù奏推贵游子弟而王导、庾亮不从,这是新旧两种门第矛盾的表现。尽管卞壶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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