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政权不得不采取这种“不与刘、石通使”的态度。照理,在东晋初建阶段,王、马应当同仇敌忾,不共戴天,亟思所以报复刘、石。王、马表面上确实持此态度,但是实际上又并非如此。
在南渡士族中,王导有“江左管夷吾”?之誉,又曾作“戮力王室,克复神州”?的豪言。但是王导并没有一匡九合的抱负,只是尽力于笼络南士,和辑侨姓,以图苟安。司马睿之所急,也是在江左建立霸业,并不真正以中原为念。史言司马睿“方拓定江南,未逞北伐”?,确是事实。终司马睿之世,终王导之世,他们未尝以北伐为务,在抗御刘、石方面始终是消极的。永嘉六年(312年)石勒治军葛陂,威胁建康,江左派去抵拒的人,不是王敦之类的实力人物,而是南士纪瞻。愍帝使至建康,希望江左遣军北进,以减轻关中承受的军事压力,也被拒绝。迨至长安不守,愍帝出降,司马睿、王导故作姿态,扬言北伐而不出师,卒以“督运稽留”罪杀令史淳于伯以塞责,成为江左一宗冤狱。对曾为东海王越典兵参军的祖逖的北伐,他们也多方掣肘。朱熹谓“元帝与王导元不曾有中原志。收拾吴中人情,惟yù宴安江沱耳。”又谓“当是时,王导已不爱其如此(案指祖逖北伐事),使戴若思辈监其军,可见如何得事成!”?朱熹居南宋偏安之世,对北伐问题看得格外清楚。王、马朝廷居衮职而真正以“克服神州”为念的人,可说是绝无仅有。他们的最高愿望,只在于保境苟安,尽量避免刺激刘、石,而无其它。在此以后,侨人逐渐安于所居,南北分割局面随之为人们所接受,北伐口号也丧失了原有的意义,往往成为强臣增益权威的一种手段,因而总是得不到朝野一致的支持。
石勒于老暮之年致市与江左修好?,自然是考虑到灭东晋既不可能,北方内部又不稳定,为子孙守业计,宁与江左言和。江左拒和,事诚可嘉;未与刘、石通和,亦属事实。但袁燮言东晋“朝夕思虑求胜敌之策”,钱大昕言其“卓然自立”,似皆溢美之词,历史事实未必真正如此。
? 案指东晋三次收复洛阳之事,一为永和七年至兴宁三年(351365年),一为太元九年至隆安三年(384399年),一为义熙十二年以至东晋之末(416420年)。
? 《晋书》卷一○○《陈敏传》。
? 《并州歌》多异文,备见逯钦立辑《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晋诗》卷九。逯辑题作《军中为汲桑谣》,似未能点明歌词的主旨所在。
? 《艺文类聚》卷一三载刘琨等劝进表凡四,《文选》卷三七及《晋书》卷六《元帝纪》录其一。元帝报刘琨令,《艺文类聚》卷一三及《晋书》卷六二《刘琨传》各录一通。
? 《世说新语品藻》“世论温太真”条:“世论温太真(峤)是过江第二流之高者。时名辈共说人物第一将尽之间,温常失色。”
? 温峤疏文,见于《敦煌石室佚书》所收写本《晋纪》,今本《晋书》失载。
? 将军段实,见《晋书》卷六《明帝纪》。《魏书》卷九七《司马睿传》谓为段匹之弟段秃。案段实原在李矩军中为司马,见《晋书》卷六三《李矩传》。其归建康,当在李矩南奔失败之后。
? 关于猗■、猗卢与晋司马腾、刘琨关系,可参《魏书》卷二三《卫cāo传》所载晋光熙元年(306)卫cāo所立碑文。
? 此据《晋书》卷八三《袁?传》。同书卷五九《东海王越传》,裴妃yù招魂葬越而元帝不许,“裴妃不奉诏,遂葬越于广陵。大兴末,墓毁,改葬丹徒。” 考虑到元帝深德裴妃,似以《袁?传》为得。
? 《世说新语言语》及注,《晋书》卷六五王导、卷六七温峤传。元帝亦以管仲目王导,尊之为仲父。
? 《世说新语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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