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絮自将李密留书之事告知李世民后,心中尚有疑惑未解。遂再命卫黎儿暗中查探,问出那宫人自杀情由。不久却听黎儿报曰:“此传信宫人只是膳食署的一个小厮,平日里寡言少语,与人来往不多,听说还是个胆小怕事之人。此次偷出宫一事,也是事后膳食署的人才知道。”
“那真是奇怪了!”无絮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他与秦王无亲无故,为何愿以性命相瞒。若非如此,莫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难道是李密?”黎儿反问。
无絮摇了摇头:“不会是他,他选此人传信,正是看中他既少言又怕事的品性,以此威胁,更不会轻易将其逼死。”无絮说着扭头看着黎儿:“可有人知道你去膳食署寻人内情?”
“无絮嘱咐过我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我自然守口如瓶。”
“这中间你可曾见过谁?和膳食署外的人说过什么话?”
见黎儿依旧摇头,无絮越发不解:“这其中必有蹊跷。”
“莫非有人暗中杀了那传信之人,难道是我们的人?”
“是不是我们的人,现在尚未可知。不过,至少不是右仆射裴寂的人。”无絮说着,吩咐黎儿道:“如今,我们身在宫中,需应对的事是越来越多,黎儿以后还要多留心才是。”
黎儿点头间,忽然想起了什么:“经无絮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去膳食署那天,见过贺拔云章。”
“什么?”无絮一惊:“你可对他提起过此事?”
“只字未提。只是,现在想来,他那天倒说了句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
“他说什么螳螂什么蝉,还有个什么鸟雀,我只当他是胡言,莫非与此事有关?”
无絮转脸看向窗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莫非就是右仆射?”
“无絮,何意?莫非他真与此事有关?那传信人和他......”
无絮沉默不言,步至绣户门前,望向朗朗晴空:“黎儿,此事,若再有人查问,你留心盯着些,但你自己暂时不要再去追问了,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与贺拔云章有关。”
“好”黎儿回言,却听无絮又嘱咐道:“若你再见贺拔云章,替我传话给他,宫中人多眼杂,莫要行分外之事,保全好自己才是要紧。”
黎儿此时明了,却嘴角一丝苦笑:“在他心里,保全好那个人才是要紧。”
无絮看着黎儿暗示的眼神,竟无言以对。
正值大唐长安多事之秋,中原称帝的王世充的朝廷里,也已是人心不齐。骄纵蛮狠、为人奸诈、多疑的王世充履杀与自己意见不合的降将,引得人心惶惶。秦琼、程咬金等原瓦岗名将,趁机纷纷投奔了关中李唐,不止武将,就连宇文士及、封德彝这样的前朝名臣也奔向了长安。王世充损兵折将,而关中大唐却越发人才济济。
李渊兴起,将归降的秦琼、程咬金等一众武将皆派给了早有战功的秦王李世民。早闻其名的李世民,英雄相惜,遂命秦琼为马军总管,程咬金为左三统军。
承乾殿内堂,无絮轻拍着怀中渐渐熟睡的孩子,堂内寂静,周遭的声响变得异常清晰。摇晃着怀中婴孩的无絮忽听见殿门外有窃窃私语声。出门一瞧,正听见侧王妃杨筠的侍女问雪与芸香檐下低语。
“这话当真是侧王妃说的......”芸香惊声道。
“嘘!芸香姐姐且小声些!”问雪瞧了瞧周遭无人,这才再道:“侧王妃确实是这么说的。我瞧侧王妃平和近人、善解人意,夜晚凄清,却只能以佛经作伴,实在不忍,所以才有此一问。结果,谁知侧王妃竟说等过些时日,王妃气色再好些,她便受戒为尼。她不许我跟任何人提起,可是这么大的事,我怎敢隐瞒?!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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