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道是谁来?原来是周都监周大人?”
过了三个庭院,便是第四进,房屋比前后三进还要格外高一些。
一个故作爽朗,但却有点像公鸭的嘎鲁声的笑声响起。
便见一个身着青衫,头戴方巾的文士摇着折扇从那堂屋走了出来,边走边笑道:
“周大人近来可好?”
周秀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拱了拱手,强笑道:
“尚可,李知县何以在此?”
西门朔恍然,原来是知县大人,难怪张府上下有恃无恐。
那人长得奇形怪状,不仅奇瘦,而且脸还扭曲着,有几处天然凹陷,像是先天有缺,兼之贼眉鼠眼,身为堂堂知县,朝廷命官,却是未免太猥琐了些。
看周秀的表现,明显是对那李知县比较厌恶,但却不得不曲意逢迎,而且还有些戒惧。
西门朔不明白,你丫周都监乃是州官,怕个县官干甚?
让个市领导跟县领导赔笑,这不开玩笑么?
确然,清河县是恩州属县,原本周秀应比李知县更威风些的。
但西门朔却是不知,北宋的官制实在是历史上最复杂c最混乱c最让人难以琢磨的一套官制系统。
官员除了职务,还有品级,有些类似后世种花家的军官制度,职务和军衔齐步走。
于是,难免出现高职低配的现象。
州官,未必就比县官大。
一个知县,可能是七品c八品,也可能是四品c五品,甚至是二三品!
而这个李知县,便是五品的品级。
周秀和李知县的关系,就像中校团长见了副厅级的镇长c县长,不得不小心些。
再有一条,重文轻武c以文制武,乃是老赵家的祖宗之法,如周秀这类武人,社会地位比起文官,那是远远不如的。
关键是,周秀这个武官也仅仅算个预备役,上不了台面。
“呵,倒没甚大事,只是昨儿听闻,张员外偶染奇症,这便过来瞧瞧。”
李知县漫不经心地说着,眼光扫过西门达等人,像是突然发现这班人似的,诧异道:
“呀!这不是西门大官人么?本县眼拙,竟一时没有瞧见,恕罪恕罪”
“大人安好?”
西门庆心说,原来是你个龟孙在这儿梗阻,装什么穴?
但大官人此时还没发达,还是陪着笑。
他与县里一众官员都是熟识,且有许多勾当,李县令更是拿好处的大头。
但谁知,此番那县令却像是早就忘了之前种种,摆出知县的派头,挺了挺胸,摇了摇扇,轻飘飘道:
“免礼。”
免你大父!
西门庆看他那嘴脸,愈发觉得生厌,很想一拳将他逼脸砸平一些给他整整容,忍着气笑道:
“好教大人得知,这张大富昨日在赌桌上输了局,俺们这是应约前来兑现呢张大富病了么?却不知病情如何?俺们皆是相邻,既然来了,若不探视,倒显得无情了。”
李知县冷哼道:
“什么赌局?张员外卧病在床,神志不清,何来什么赌局?大官人莫不是欺他张府无人?”
西门庆愕然道:
“大人何出此言?白纸黑字在此,张大富还亲手签字画押,按了手印,莫非俺还会诓骗大人?”
李知县哼了一声:“张员外神志不清,怎会参赌?”
西门庆:“你”
这时,那管家上前笑道:
“大官人,不是见外,实是家主病得奇怪,不能见光,不能见风,亦不能见生人,劳您挂心呐。”
西门达对其中猫腻门儿清,闻言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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