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似乎很好,洒将下来,如水一般清透。四下里很是安静,想来除了留在那里为了宴席善后的下人外其余的人都应该已经休息了吧。孟颖刚才说身子有些不舒服,很早就退了,可自己瞧她那神色并不像真有什么不适的样子,大抵只是不喜欢刚才的那种场合吧。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虽然有时在外人面前刻意装成温柔c和顺的样子,有时候甚至瞒过了娘和奶奶,但她明白她其实是一个骨子里相当有主见c性喜自由的人。娘和奶奶不喜欢她,她可以理解,尤其是娘,每个女人对于婚姻都应该是有自己的想像的吧,娘也是如此,娘也曾像每一个新嫁娘那般盼望自己的一个疼着c宠着自己的丈夫吧,所以在孟颖的娘死后,她仍免不了对孟颖心怀怨恨。但却因此,爹从小便对孟颖百般呵护,让她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因此私底下她总是暗暗地羡慕这个姐姐,羡慕她的恣意,羡慕她的随性,羡慕她可以纵横马上,羡慕她可以吟酒作诗,不像自己这般,从来不敢拂了娘和奶奶的意思,从小到大只是遵循着她们的意愿而行,所以有时她会暗暗地帮孟颖在娘和奶奶面前遮掩,怀着一种近似于保护自己心目中梦想般的心情。
回想在席上,城主和皓夫人那神情,对自己应该是很是满意的吧,是啊,从小的训练培养自己已经能那么娴熟的应对这种场合,举止进退,全然可以做到完美无暇,自己是孟府的二小姐呢,那个传闻里优雅高贵的孟二小姐,那个完美无暇的孟二小姐,十几年这般的教育生活,又怎么会出一点纰漏。更何况自己的身上还背负着娘和奶奶那么深的期望,奶奶,那个虽对自己疼爱有加却总让自己从心里敬畏的奶奶曾那么严肃地对自己说:“嘉儿,任何远房的血缘都抵不上一桩真真实实的联姻,所以,你还是早些摈弃你那些无谓的想法。”无谓的想法是吗?
于是小心的扮演,扮演着自己早已习惯的角色,或许那就是自己,因为太长的岁月早已使那个她与自己骨肉相连,难以剥离。心目中完美的儿媳人选,她如预料那般在城主和皓夫的眼里看到了这样的信息,于是她们对自己更加的呵护关切,命下人小心地安排照料自己生活的每一个细节,生怕自己有一点的不便。
“嘉儿,有你这么一个出众的女儿,你娘真是很幸福呐。一直以来我都期盼着能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看样子,这个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了。”皓夫人笑看着自己说着。真的是很美呢,皓夫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是外面传闻中的那样利害的人物,自己看样子是永远不能成为她那样的了。
“嘉儿,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别拘谨,就当作是自己家里一般就是了。”
于是笑着开始述说,说着如众人想像中那样的日子,琴棋书画,诗词乐礼,真是简单而苍白的人生,一成不变,千篇一律,空洞地自己可以用一刻钟时间讲完那十几年的光阴。以后可能也会这么过下去吧,只不过顶着妻子的头衔,相夫教子,贤良淑德,无关悲喜,更无关爱恨。可是为什么会不甘心呢?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即使不甘心,自己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只是一个那么柔弱而无用的人罢了。
更何况那哲蓝确实是如此出众的人物,怕是任何一个女子见了都会心动的吧。若是自己从来没有遇见“他”,没有遇见那个人,也是会倾心的吧,那么体贴的温柔的一个人呢。方才细心的观察到自己面有倦色,便关切地道:
“嘉儿小姐怕是有些累了,还是早些歇息。这里路还不太熟悉,我让清朗替你引路。”
从而将已经有些勉强地自己人那场冗长的宴席里解放了出来。
青朗青朗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抬起头,看着前面的人,亦步亦趋地跟着,隔着模糊的岁月,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时,一个女孩跟在一个男孩的身后。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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