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摄影师眼里泛亮,歪着脖子问。
“一百,成吗?”
摄影师听了,觉得还行,毕竟一百块,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昌欢怕他还要往狠里宰,索性掏出一百块钱,塞进他手里。摄影师接过钱,脸上却显出极不情愿的样子,忸怩了一会儿,说,“我试试吧,星期五,你来取照片时,直接到楼上找我。”说完,还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可有一样,将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不能说这照片是我给你做的。”
“放心吧,师傅,等叫那小子请我吃了饭,我就给撕了,保证不会给你惹出什么事,”昌欢笑着说,“看把你吓得。”边说边笑边下楼去了。
出了影楼,昌欢到步行街闲逛。步行街原是一条商业街,近几年允许小商贩们在街边摆地摊儿,人多繁杂,地方上就封了街,禁止机动车辆通行,这里变成了集贸市场。昌欢在服装摊前逛了一会儿,看见一家摊上挂的纱巾挺漂亮,淡绿色的,图案也不花梢,素雅大气,想买一条。她让摊主拿来看看。摊主扫了她一眼,笑着说,“解放军同志,是给你对象买的?”
昌欢愣了一下,马上醒过腔来,想起自己现在穿着军服,笑了笑说,“随便看看。”
“这纱巾好啊,是出口转内销的,要在大商场里,怎么也得一二百,可惜落在咱们地摊儿上,好东西也不值钱了,买一条吧,同志,今儿个一早,还没开张呢,你给大姐开个张,大姐给你便宜一点儿,十五块钱一条,回去对象指定高兴。”摊主上赶子兜揽着,“看你的皮肤,这么白净,估计对象也黑不到哪儿去,皮肤白的人,戴上这种纱巾才好看,高贵大气。”
摊儿主不缓气地兜揽,昌欢看看,觉着也不贵,杀价说,“刚才我从前边走过,也见到这款纱巾,人家开口就十块钱,讲价后才八块,你也太贵了点儿吧,喊价十五。”
“成,大兄弟,”卖货的见昌欢刹了价,也不犹豫,痛快说,“八块就八块,大兄弟拿去吧,算是给大姐开个张。”边说边从摊里拿出一条还没开封的,递给昌欢。昌欢掏出钱,付了款,走出市场,到了邮局。
将近中午,邮局里人不多。昌欢拿出纱巾,交给柜员,说要邮寄这条纱巾。
“就一条纱巾?”柜员疑惑地看着昌欢问。
“怎么,不行吗?”昌欢么问道。
柜员见昌欢身着中校军服,心里便放着小心,改口说,“行是行,不过你得包装一下。不然,就这样邮寄,容易丢失的。”
“怎么包装?”昌欢问。“最好找一个硬质的小盒子装上,”柜员说,“光是这样邮寄,一是容易丢失,再者,对收件人也不够礼貌。这么好的东西,光溜溜的寄去,收件人看了,也会觉着你不够重视他,对吧,解放军叔叔?”柜员半是玩笑,半是劝导地看着昌欢说。
“说得有道理,”昌欢说,“可是,上哪去找包装盒呀?”
“门口对面的小卖店里就有,你去选选看吧。”柜员往外面指了指说。
昌欢出了邮局,到对面小卖店里。一个老太太坐在店里,听昌欢说,要买小件包装盒,老太太说有,站起来,从货架下掏出一个。昌欢看时,不过是商店里常见的小件商品包装盒罢了,在上面裱了一层牛皮纸。心想这家小店,可真会做生意,知道凡来这里买包装盒的,都是急用,没有还价的余地,便把平时别人扔掉的盒子拣回来,裱糊一下,就成了值钱的小件邮品包装盒。一问价,果然贵得离奇,一个破纸盒,要价五块。昌欢有种被宰的感觉,可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选了只漂亮的买下。回到邮局,填好地址和收件人姓名,把纱巾装进,寄了出去。转身到长途电话亭,拨通了单雅萍的电话。
电话那边明显有些惊喜,电话里传出短促的呼吸声,“你在哪?”单雅萍问。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