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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好像是混沌的,挪不动身体,抬不起眼皮,整个大脑像一台年久失修的破旧机器,不仅死沉死沉的,拼命按下启动键,也只能迷迷糊糊跑起来几个念头。

    “怎么会是你?”在剧烈的头痛中,何不归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这声音无比喑哑而冷酷,像是喉咙里卡着极度的怨恨而发出的声响,仿佛说话的人本身恨透了说话这件事。

    “真的是你,哈哈,真的是你,”那人再次做出了确认,语气中竟然有那么一丝意外的狂喜,“这次我看你们怎么办。”

    接下来,只听见一阵从最深处用最大力气震动声带发出的最诡异的笑声,还不等何不归开始思考,强烈的剧痛袭来,仿佛无数根冰冷又纤细的钢针从每一个毛孔有条不紊地刺进身体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在张开嘴巴大声呐喊,却又没有哪怕一点声音,挥舞双手拼命挣扎,却又没有哪怕一丝动弹。

    当意识里的最后一根钢针完全插入,何不归彻底昏了过去。

    “我靠,不会又喝大失忆了吧,”这是再次醒来何不归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

    酒喝多了会失忆,何不归是有前科的,他曾经在醉酒后跟小学妹表白然后又吵着分了手c跟好朋友打电话哭得死去活来,不过这一切都是酒醒以后别人告诉他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作为一个惯犯,何不归一般酒后醒来都会第一时间确认一下状况。

    确实是花了小几十秒,何不归才搞清楚状况,这是一个十分逼仄的小房间,就一盏白炽灯,电线上结满了黑色的蛛网,房间里堆满了麻袋,刚才他应该就是躺在这些麻袋上。整个房间弥漫着强烈的辣椒c花椒和大料的味道,不出意外,应该是火锅店堆食材的储物间。

    “居然睡在了这种地方,难道是我自己走进来的,”何不归一边嘟囔着一边推开了储物间的门。他想起火锅店的厕所在防空洞的里面,进去转两个弯,自己应该是去放了水出来,路过这个储物间酒劲上来醉倒的吧。

    摸出手机想看个时间,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王胖子这个人也真是的,老子不见了也不找找,简直是表面兄弟。”

    推开门果然是连接大厅和厕所的通道,何不归凭着记忆往外走,宿醉醒来脑袋胀痛得厉害,步子也格外的虚浮。“怎么好像是打烊了,火锅店的伙计也没发现我睡在储物间里了么?”

    通道并不长,走几步以后转角,就是“十八门老火锅”的大厅了。卷帘门都拉了下来,一个伙计都没有,果然打了烊,但很奇怪的是,还有一个人独个儿在吃火锅。

    这名此时唯一的食客看起来格外普通,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坐着看不出高矮,穿着军绿色的亚麻裤和纯白色的背心,露出的胳膊上有虬结成块的肌肉轮廓,晒得乌黑的皮肤,同样乌黑的国字面庞因为年龄的原因,有一些松垮的趋势。桌上摆了两瓶十五元的“歪嘴”白酒,没有酒杯,一瓶已经喝光了,另一瓶还有一小半。食客身旁,桌边斜靠着一根竹制短棍,米多长短,比小臂略粗,一头套着几股麻绳,分明是一个棒棒。

    这分明是一名棒棒,一名你在重庆这座城市无数次见过他们又无数次擦肩而过的棒棒。

    棒棒是重庆特有的职业,很多很多年以来,把低处码头上的货物运到高处山坡上的街市,全靠肩挑背扛,久而久之,就有一些人专门以此过活。他们以码头车站为中心,聚集在街头巷尾,专门用自己的力气帮人搬运货物,一根竹棒,几条麻绳,稍稍组合,可挑可背,走街串巷,爬坡上坎,价钱合适,任劳任怨。

    然而,靠下力挣的始终都是辛苦钱,码头上搬货起早贪黑,街边上找活风餐露宿,最近十来年,愿意当棒棒的年轻人基本绝迹了,剩下现在还在做这行的,基本都是一些四十岁以上的“老板凳”。他们通常并没有什么文化,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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