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笑起来。季高搭眼看得清楚,也忍不住趁没人留意咧嘴笑笑。
原来这给王洙挑刺的书生,白如羊脂;他的同伴一露脸,却状似黑炭。一白一黑并肩站着比对,更觉趣味横生,也不知这两位竟是如何凑在一处的。
王洙低声劝了身边太学生几语,伸手一引,向这二人问道:“恕洙愚鲁,未审兄台二人,如何称呼?”
“我叫公孙策。”白面的昂首快语答了,眉毛一扬,看着对方。
他同伴礼数可周到得多,端正起手一礼方才答道:“我二人自庐州结伴而来,应选今科。鄙姓包单名一个拯字,字希仁。”
顿了一顿,包拯又道:“王兄德才兼备,我等远在庐州也早有耳闻。我这朋友有口无心,冲撞之处,尚请海涵。”
王洙赶紧上前一步还礼:“包兄客气了,这位公孙朋友所言,原就在理。文章之道,本是切磋琢磨,愈辨愈明,何来冲撞一说?”
他这么一说,公孙策倒笑了:“是我公孙策的不是,竟小瞧了王兄,罪过罪过。你倒是个能好好说话的,来来来,我做东,咱们喝几斤竹叶青去。无酒无花,光吃茶叶末子水有什么意思呢!”
王洙推脱不过,被公孙策扯着去找酒吃了。包拯说要回房温书,不肯同去,几个太学生不在受邀之列,只得悻悻各自拾掇。
归拢着书本,一个太学生对身边人摇头讪笑,故意高声议论:“这么不知礼数,原来是南人。怪道开口就说什么‘地有南北’,他也知道自己是荒蛮所在来的么!”
包拯听他说公孙策闲话,面色更黑:“我庐州千百年来长被圣人德教,不是化外之地。”
“哈,他还生气了?哦对,说起这个什么庐州——”另一书生也跟着凑趣,“离徽州不远吧?听说那边人都是烧松烟墨的,难怪难怪,你们且看他那张脸!”
他们拿包拯长相籍里取笑,说个不停,包拯长吸一口气,倒看开了几分,不再争辩,自行回去了。
这些人,说才情不敢开口论道,论德行不能秉持礼义,同他们辩论又有何益?还是公孙聪慧狡猾,抢先拉着知书识礼的王洙远远走开,省却多少口舌。
包拯离开,太学生散尽,季高在角落里轻轻叩着桌角,犯了寻思。
庐州?
先前那个翰林学士刘筠,就是王洙特别着意推崇,寇党清洗时自请离京,从季高摊子上抽了一签又不要他说解的那位,这几年,不就是去庐州做的知府?
听说,这位刘大人年前刚刚奉诏回京,前几日曾有小道消息说他今科要做主考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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