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5.万象新(第1/3页)  [七五]毒书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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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日子过得飞快,转眼辛酉年,改元乾兴,为的是给官家冲一冲病势。刚交二月,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官家薨了。

    季高起初借口测字,给丁谓预言的“庚申辛酉,万象更新”,倒似真应了些什么。历庚申,至辛酉,就变了天。

    奉遗诏,小太子于柩前即皇帝位,刘皇后尊为了皇太后,权处分军国事。

    丁谓封了晋国公,更加煊赫,一时风头无两。丁党之人,鸡飞狗跳,鸡犬升天。

    大行皇帝的死因推给去年已贬为道州司马的寇老西,顺理成章把他贬得更远,到雷州做个司户参军。这雷州,先前也叫合州,远在岭南。那里偏僻到怎样地步呢?司户参军虽小,好歹也是个官,可寇准折腾着一把老骨头辛苦到任一瞧,任所连个像样的官邸都没有。想是太偏太远,历久经年不曾正经派这个官了。还亏得寇相爷脾气虽爆,名声却好,当地军民协力齐心,从天亮到天黑,给他起了三间遮风避雨的屋架子,渐加修葺,没几日竟也有模有样起来。寇准感念乡人纯朴,便安心用意带领他们织造垦田读书习礼,这且按下不表。

    那么季高呢?季高把算卦的摊子撤了,远离人事纷扰,或是这里充几天账房,或是那里代写个书信,大致做了个没人留意的闲酸文人。

    季高比刚来京城时想法又不同了,彼时他还望着暴得富贵,一步登天。可是阴晴圆缺看得多了,就记起老子那句话了——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他冷眼觑着,丁谓这势头,透着一股子盛极转衰的味道。

    刚刚登基的小皇帝,往大里算,虚岁也方才一十有二,再懂事也是个无知稚子。刘太后倚重丁谓,丁谓封了国公就有些飘飘然,凡有奏章,都是丁谓先看了才进呈内廷,好些政务他都绕过同僚独自专权。

    这也就还则罢了,丁谓自打去年对付周怀政时就亲近一个太监叫雷允恭的,这雷太监权势旺,胆量大,可惜季高看他说话办事不是个踏实可靠的角儿,怕是早晚要出乱子。

    季高这人心气也高,可是讲求个谨慎二字。反正丁党也不拿他当什么要紧人物,他也就自己退步抽身,打点起这一二年敛来的细软,悄悄隐藏,暗看时局风云如何吹动。

    八月桂子黄,刘太后临朝称制。

    寇党才刚洗干净没一年,一时也没人硬驳这太后临朝的事。

    又过些日子,秋叶落尽入了冬,白日变短,天气转冷。

    刘太后说有事商议,喊来朝中重臣。偏巧丁谓不在,冯拯、王曾、吕夷简等几个先行入宫。

    太后就商量他们几个:“日短天寒,哀家看皇上每日晨起甚是艰难,意欲独与诸卿议事,省了他这点辛劳,待他年岁稍长,再来听朝,不知卿等意下如何?”

    小皇帝虽然年幼,毕竟是国体所在,太后纵然实掌朝政,名义上必以赵氏大宋朝为宗。而今太后竟想要撇下皇帝,独自临朝?那是万万不可。吕后、武后,前车之辙尚在,这些顾命大臣如何答应得她?

    冯拯看王曾,王曾看吕夷简,吕夷简恰好坐在最边上,不便看太后,只好专心去看廊柱上的漆。

    最后还是冯拯资历最深位子最高,被太后点了名,只得开口凑些没咸淡的话来敷衍,吕夷简也随他意思附和。好在大家都是饱读诗书之士,九转回肠满满装的雕龙辞章,一时不至冷场。

    典故比方说多了,眼看太后皱眉,王曾赶紧填补一句:“依臣之见,太后娘娘慈德可昭日月,只是此事,怕是还需待晋国公来一同商议。”

    对于太后独听早朝的提议,他们几个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却不好直面驳斥。硬着头皮答应呢,又要做了大宋朝的罪人。而丁谓跟太后本是一党,冯拯把事情推给丁谓去拍板,就算让太后如了愿,也是丁谓担这个千古骂名,权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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