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9.迎新春(第1/3页)  [七五]毒书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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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名叫白玉堂,生在满月的凌晨。落生的那一刻,月光刚刚收尽,红日即将升腾,刹时黑暗,却将有无限光明。

    天,也快亮了。季高作势收拾着从后院偷偷捡回的行李,闲听了几耳朵也并不往心里放。本来么,他转身就要走了,这些人物瓜葛且与他有什么干系?那白家孤儿没了爹娘固然可怜,要如何随着个寡妇漂泊零落也都无妨。这世道,不懂顺天应势的本就活该饿死,能得一口奶吃已是前世修来的了。

    这么想着,搭眼再看十多岁的小仆白福,那小子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几个人名,颠三倒四啰嗦半天,显是慌乱了。

    倒是江氏这女人稳得住,操持主张,有几分指挥若定的意思,可惜是个妇人,也不嫁到他季家门槛里,终究无用。

    季高转身回客房扫一圈有无遗漏的工夫,江宁女已牵了马到前院,故作轻松地扬声叫他:“季先生,你再不走,我可要赶你走啦。”

    季高拿捏着,面容上三分留恋,七分担忧,拱手时一边多谢款待,一边答应留意白家长子的下落。

    “只是这马么,”季高摇晃下脑袋,“学生实在受之有愧——”

    “行啦,趁天没大亮,快些赶路吧。”江宁女催着他爬上马背,又塞他几个菜团子路上充饥,就一拍马屁股让他朝村外大路去了。

    恩人送走,再送小兄弟白福——现成的借口:寻他家大少爷锦堂去。四海九州管他哪里,总好过此地凶险。这里同村族人恨不能早喝自己这身血,金华那伙子也难说不会去而复来,这提不得刀枪的文士跟见不得场面的少年,远远避开为上。

    白福倒是糊涂了:“李夫人,江姑姑……哎呀我都不知道喊您什么好了,您、您倒是说说,天下那么大,我可去哪找人呢?”

    “哪里又去不得?”江宁女哄劝着,寻根秃笔头写了些地名人物,“你在白家这些日子,就没偷闲摸鱼的时候?廊檐底下小丫鬟小小子们胡吹乱侃的话,细想想总记得几个字眼吧?你就跟着这点影儿找去。万万找不到时,我这里有几个江湖上的故人,都是靠得住的,尽情报我名号去投——而今你白家就单剩下你跟两个小少爷,你不用心寻找,就不怕你家老爷、太爷怪你办事不用心,清明七月半的找你聊天?”

    “我、我用心的!可是那……”白福看看门外,又看看屋里躺着的他家夫人。

    “踏进我门槛的事,就全包姑姑我身上!”江宁女伸手按住少年肩头,“你家夫人跟小少爷的事,不用你牵挂。你记着,若有一日找到锦堂贤侄,也不必再回这伤心地,只在江湖上打听‘江宁姑姑’四个字就是,可记得了?”

    白福咣咣咣猛磕几个响头,咬牙含泪地走了。江宁女心说,走了好,走了好。

    屋里婴儿又哭起来,晃神间竟分不清哭的是哪一个。

    渐渐天明,微红的日头从草垄悠悠上到山巅。这倒是个好天气,无云无风,日光普照,在腊月里而言是个暖和的日子。

    季高驱马小跑了一段路,忽觉后头也有马蹄声响,方才离了兰溪境那点心安又被冲散,忙低头含胸地拨着马头往边上让让,悄悄偷眼回望。

    只见一骑沿来路急奔,毫不停顿,他不过才喘口气,人家就过去了。稀奇的是,他分明看见是死了的妇人家的小跟班,骑着却是江氏后院拴的青骡子。

    这江氏后院只有一骡一马,自己的毛驴跑了,已被她换成大马,她断没道理把脚力全一股脑送干净的。这个叫白贵还是白富的小子,定是替她跑腿。这一早上派人出门,不知她要搞什么事?怕不是要联络什么江湖人,琢磨着以武犯禁?

    与己无关,与己无关。

    可是季高摇摇头,猛然心生一计:若是假作路人,绕去兰溪或是金华县,首告村妇李江氏挟武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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