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有些反常,徐昭影心里不安地想着。
她以为是浅月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娘亲的离世,即便在内心深处克制着自己的悲,却不由自主地在行动上毫不掩饰地展现出她的惧。
她的心里是想要安慰浅月的,可却不知该从何安慰。
直到轿撵将要行至江州城门前时,徐昭影才开口对浅月说了这么一句:“妹妹若是有何事,大可对嫂嫂说,别憋在心里憋坏了。”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为体面中肯的话,来引出浅月内心的不愈。
浅月本是一直望向帘外的,远远就瞧见了城门的“江州”二字,心里已经有一个想法了,不想身边的徐昭影竟然开口宽慰她,心下还是有些小感动的。
“嫂嫂不必担忧,”浅月侧过身去,握住了徐昭影的手,“我没有嫂嫂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这是实话,并不是真的宽慰之语。
在这短短的的数年时间,她经历了人生的大悲大喜与大起大落,哪里会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轻易击垮她的呢?
冲徐昭影笑了笑,看着她仍有些担忧不安的神情,浅月继续道:“生又何尝生?死又何尝死?生死困顿,我早已看开了。”
说罢,浅月将头伸出户枢去,喊停了轿夫。
还未等徐昭影再多说些什么,浅月已经打了轿帘走了出去,她也只好跟着,看看浅月究竟要做什么。
在前面骑着马的江旻锐和顾定南听到了浅月唤停轿夫的声音,也赶紧勒停了马,转过身去看着身后发生了何事。
只见浅月打帘出轿,径直地走向顾定南。
“下来。”仅仅两个字,没有称谓,没有敬语,顾定南心里一惊,十分不情愿。
“凭什么?”顾定南十分不满意,觉得自家妹妹自从嫁给永安王之后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才不会听她的话下马,谁知她心里存着什么坏心眼儿。
“顾浅月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顾定南瞪了一眼浅月,“都不知叫一声兄长的么?你这是在叫谁啊!”
“我想要骑马。”浅月的一句话差点没将顾定南惊得从马上摔下来,好在他握紧了缰绳,夹紧了马肚子,这才没如浅月所愿地下马。
“你想骑马?”顾定南瞪大了他的眼睛,“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骑马呢?”
身后走出轿撵的徐昭影听后,也赶紧走上前来劝说浅月,“你兄长说得对,咱们就要进城了,你一个姑娘家的,骑马实在太显眼,再者你又不会骑马,到时候摔马可就不好了。”
“乖,听嫂嫂的劝,咱们进轿撵可好?”徐昭影拉着浅月的臂膀,想将她拉回轿撵中去。
“谁说我不会骑马的。”浅月扒拉下徐昭影的手,看着她和顾定南道。
徐昭影与马上的顾定南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会骑马?”顾定南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这么句话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顾定南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打浅月嫁人后,与他们的联系是越来越少。
起初还会经常写家书,立回的那种,后来是一月一书,在后来变为了一季一书,而如今,竟是一封家书也没有了。
因而他们无法了解到她的近况,就连她何时生子c何时学会骑马这些事都不知道,惭愧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顾定南身后的江旻锐朝着浅月使了个眼色,浅月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趁着顾定南暗自懊恼的时候,悄悄地走至他的身边。
而江旻锐此时也悄声上前,伸手一推,就将失神分心的顾定南推下了马。
好在脚下是平坦的官道,顾定南也算是反应迅速,赶紧护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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