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比自己生活苦的人有的是，他宁可花上几个大子，也要照顾水夫的生意，更别说再掂一个空壶，沾点小便宜了。倒是妻子来，每次都拎来水壶。

    国有成付过钱，挑起扁担：“得嘞，您忙。”

    赵四觉得国有成根本不像个官，更觉得他和自己是一类人，是个穷苦的出身。满四九城打听打听，哪有官员亲自起来担水的。

    赵四礼貌地回道：“回见呢，您哪！”

    国有成挑着扁担，一路小碎步。挑着盛满水的扁担走路，讲究步子迈得步不大不小，走路不紧不慢，即得掌握重心还得控制频率。这样，装满水的水桶，才能不洒出一滴水。

    过门槛的时候，须得慢，两只手抓住扁担上的绳子，稳两秒，才能跨进院门。

    进了屋子，他把水倒进水缸，从水缸里舀出一瓢（葫芦劈开两半，制作成瓢）水，一大部分洗脸，一小部分用作漱口。半瓢水怎么够，别人洗脸得用三瓢以上的水。

    他有办法：把脸盆支起来，用存在水盆的一角水，就能洗净头c脸c脖子和手。“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这种习惯，国有成坚持了二十多年。

    洗好脸，他在牙刷上撒了一点点青盐，仔仔细细地将牙齿刷干净。接下来刮胡子，刮头皮。清理完个人卫生后，他才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八段锦。

    国有成年少时期，一直坚持每天练习，平时很少感冒c关节疼痛。一套《八段锦》八种姿式，非常适合久坐不动的办公室人群练习，这么些年练下来，他觉得可以达到消除病痛，增进健康的保健功效。

    西屋福庆的家亮起了灯，一会儿他要推着车子走街串巷地售卖干果。南屋的张婶家也有了炊烟，张婶的孩子张晓峰吃过饭就该出洋车了。东屋的张有德c西耳房的阿布扎依旧没有动静。

    国有成的身上微微出汗。回到屋里，张卿芸已经在烧灶火，每天的早餐照旧是玉米面糊糊，杂合面馒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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