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不知是什么时尘了,屋里已亮起了灯,一身月白里衫的卫良和正卷着一本书,端坐于案桌,十分入神。
昏黄的灯光照着男人清隽的面容,眉眼落拓,线条分明。再往下瞧,领口处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骨节分明的大掌就在一侧握着书卷。
贺桩卷在被窝里,竟一时看痴迷了,这个文韬武略无不在话下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她相伴一生的良人。
待她失神,佯做
“好看么?”男人薄唇轻扯,放下手中的书卷,倚着靠背,双手抱胸,姿态慵懒,神色放松。
贺桩面色一赧,心道他明明没有往这边瞧。“你是怎么发现的?”
“若这点还发现不了,你家相公早没命了。”卫良和起身,几步走到软榻前,又道,“你没觉而已,你睡着时不老实,一点动作没有,肯定是醒着的。”
贺桩一撇嘴,拧着眉头道,“那我睡着的时候会不会踢你?”
男人长手一捞,背靠榻板,拥着她,把头搁在她头顶,只觉心满意足。笑笑道,“你得踢得动才行。”
她没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粗砺的手指,男人又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我命下人给你煮着粥?”
“没事。”她将将醒来,说话间还有些朦胧的睡意。
男人见她蔫蔫的。有些放心不下,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听卫管家说了,今日你和姨母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怎么瞧着不开心?”
“相公——”贺桩闷在他怀里,柔声道,“公公好像不喜欢我。”
男人听明白她又在卫府受气了,心疼地揉着她的发顶,低声道,“你有相公喜欢不就成了?你若不喜欢卫府,不去便是,管他作甚?”
也是,她又不是银子,哪能讨得个个欢喜?
想通了,她也不纠结。欢欢喜喜地环着他壮实的腰身,引得男人频频笑她像个孩子,她犹执意,埋在他胸口。
试探性地开口问,“相公,听姨母说,婆母人很好的。你给我讲讲吧?”
男人一顿,深邃的清眸闪过一丝痛楚,却还是装作轻松问道,“哦,姨母跟你讲什么了?”
关于他的娘亲,似乎已成了他的禁忌,身边之人从不敢轻易挑起,偏是她。
可他又不忍弗了她的意。
一回京,她屡次被为难,倍受打击。卫府不欢迎她,突然问起母亲,想来也是寻求一丝慰藉。
贺桩见他不语,想着许是碰到了他的痛处,又道,“你不愿说也无妨,我不过随口问问。”
“桩儿——”男人吻了吻她的发心,叹了口气道,“不是不愿,只是隔得太久,不知该从何说起罢了。”
贺桩抬头,只见他面色深隽。眉宇间是浓浓的苦涩,一时竟忘了开口。
“娘在我九岁那年便去了。她是铭城敬南王梁府的嫡女,深得外祖宠爱。我名字里的良字,取的便是母姓的音,也没有随着族人排辈分。彼时,父——那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若非祖母几次托媒求亲。外祖定是不允。”
贺桩认真听着,见他脸色不好,便伸手握住男人的大手,一双清澈的眼瞳满是心疼与关切。
男人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际,沉缓道,“后来,那人借着外祖的光,平步青云,这才举家迁入京都。到了京都才知,原来我上头还有两个兄长,且他忘了旧恩,接连纳妾,伤了母亲的心。”
难怪,他不愿回卫府!
贺桩听了心也是一紧,“那?”
男人面色阴郁,忆起旧事,总觉唏嘘,“那时我还小,一日从学堂回来,芳菡苑已乱成一团。娘被那人揪去宗祠,说是娘与外男私通,还搜出许多来往的书信,上面都是娘的手笔。”
私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