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府的马车离 开王宫,君以玉终于轻舒一口气。正要抬头说什么,就听南昭夏说:“你姐姐平安无事。”
她听得心 头一喜。南昭夏又说:“我已帮她敷过伤药,性命无虞。既然墨语说了话,任谁也不会再奈何她。”
君以玉静静看着他,听 着他的每一个字。即使是说着这样安慰的话,他的凤眼中是沉静内敛的。君以锦在大宛人眼中,是何等十恶不赦的坏人。他是冒着怎样的风险给她敷药裹伤的呢?
“南世子……”她轻声唤他。
他向后倚在马车壁板上:“南昭夏。”
君以玉呆了片刻,微红了脸:“……昭夏。”
他微微笑了:“何事?”
“谢谢你。”
“谢什么。”他轻声说。
这世上原本有许多人,都是他愿意关怀的。但是这般珍惜的,却没有几个。这个小女子或许不会明白,她的存在对他有何等意义。
“阿玉。”他含笑唤她。
君以玉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乖巧:“恩。”
“我之前竟未曾问过……你愿意随我留在烈王府么?”
“愿意。”她毫不迟疑地说。
南昭夏顿了顿,感到她有些微妙地会错了意。他沉默片刻,又问:“一直留下,也愿意么?”
君以玉这才隐约有点明白了,迅速低下头,半晌才说:“我,我想想……”
一瞬间,南昭夏只觉得想笑。这小女子眉梢眼角都写着“愿意”两个字,纵然脸红透了,那也是无法掩饰和抵赖的。
但他并不去戳破,只温柔地点头道:“好,你慢慢想。”
马车继续向前。君以玉不禁微微回过头,隔着壁板望向大宛王宫的方向。她终于离开了那座牢笼,姐姐和小云哥又当如何?
南昭夏亦静静抬眸,随着她望向那个方向。
这世上的事,当真好难算清。
烈王府依然十分安静。君以玉下了车,先被南昭夏带到药房。
药房门开,里面的人吃了一惊,回过头来:“……昭夏哥哥?”
君以玉欠身施礼:“南郡主,别来无恙。”
南望舒认出了她:“以玉……你回来了?”
她的目光旋即不由自主地往君以玉身后一扫,又极快地收回来。南昭夏说:“以后阿玉就在烈王府,不走了。这些回头与你细说,望舒,先帮阿玉好好看看伤。”
南望舒停了片刻,便微微笑了:“昭夏哥哥医术胜过我许多,做什么要我来看。”
南昭夏在她头上轻轻一拍:“何时学会这般顽皮了。”
南望舒这才拉着君以玉走到屏风后,细细查看她的伤势。君以玉身上许多伤处并未处理过,到此时才得解散衣衫,露出满身累累伤痕。
南望舒惊得呆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急忙取了伤药给她处理,一边安慰道:“不要紧的,母亲有样祖传的药方,以后不管是什么样的伤痕,只要擦过都可褪去。以玉,你如何得了这么多伤,真是让人……好生心疼。”
君以玉想着南昭夏就在屏风外,忙摆手道:“已经不疼了,不要紧的。”
南望舒摇摇头,迅速帮她裹好身上的伤。君以玉穿好衣服,跟她走出屏风。却见案上摆着一盆水。南昭夏说:“好,剩下的我来。”
南望舒疑道:“剩下的?”
“阿玉头上有一处重伤,你应当没发现。”
君以玉下意识地掩了一下头。那是大宛王抓着她的头硬生生在廊柱上撞出来的。先前她因在水牢里惊恐之际,都没怎么注意过,只依稀记得似乎被什么凉凉的东西裹住了。
南昭夏拽过一把椅子:“坐。望舒,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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