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温隔着湿透的  衣衫传来，驱散了积水刺骨的寒冷。

    “阿玉  ，别怕。”他轻声说，“我陪着你，等药生效。”

    君以玉拼命点点头。南昭夏耐心地抱着她，任凭刺骨的冷一分一寸侵入骨头。

    过了不知多久，吸血蛭终于开始从他们周围慢慢避开散去。南昭夏轻声唤道：“阿玉--”

    没有回答。他低下头，发现君以玉已经疲惫地睡着了。

    大宛群臣，久已等候在王殿外。

    与半生戎马的大宛王相比，孔宰相无疑弱得多了。虽然已经穿了夹衣，还是被深秋的寒气逼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一旁适时递来手帕。孔宰相接过来，一边准备要用，一边打着寒颤道：“谢谢……”

    突然扑面一股淡淡的檀香。孔宰相如同被当头敲了一棒，猛然清醒了。

    “南，南世子？”

    南昭夏的微笑在初生的朝阳中漂亮得有些晃眼：“宰相别来无恙。”

    孔宰相还了一笑，忍不住打量了他一下：“世子愈发挺拔了……听闻是世子昼夜不息救回了太子殿下，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南昭夏扬了扬眉，又低下头去，声音也跟着低下去，“可惜，凶手至今尚未受刑。”

    孔宰相说：“听说是二皇子……”

    “当时太子垂危，二皇子那是为了长兄放心。”南昭夏摇头笑了，“如今他不好再开口，心里可巴不得有人替他开口呢。毕竟，陛下也是一口恶气没出。想来此时开口，大家都松一口气--”

    他还没说完，王殿大门突然开了。文武官员迅速分成两列，肃然垂手，移步殿上。

    大宛王端坐在那个祖传的蒲团上，恹恹道：“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安静。谁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

    就在他准备要直接散会的时候，忽然孔宰相上前一步道：“陛下，关于刺客君以锦，臣以为，还是尽早查办了的好。”

    一旁的闻墨语立时挑起了眼角。

    孔宰相道：“此女本是祝皋君氏余孽，蒙大宛垂怜，才得苟活至今。却不知感恩，反咬一口，实在可恶。臣以为，断不能轻饶了她。不然，民愤难平，天理不容！”

    静。

    他猛然觉得有点不对。不禁极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南昭夏。

    南昭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微不可查地转了下眼珠。

    孔宰相稍微安下心来，这时，却听到了闻墨语的切齿之声。

    “孔宰相，”他的声音傲慢而冰冷，“不杀君以锦，这是弦语反复嘱托之事。谁想杀她，先杀了我闻墨语。你是不知道这句话么？”

    宰相立时怔住。南昭夏慢慢开口道：“二皇子……”

    只唤一声，便回头看着孔宰相。

    孔宰相心中权衡一下，又说：“国有国法，纵然二皇子与太子手足情深，然终究人情大不过国法。行刺王族，本该九死。莫说君以锦，便是她妹妹君以玉，又何尝不是偷生已久。不如趁此机会--”

    “放肆。”

    王殿上下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放肆”惊得抬头望去。只因说这话的，是素来性情温良的烈王世子。

    孔宰相只觉得五雷轰顶。南昭夏凤眼冷冽，看着他正慢慢涌起怒色。那是一种十分少见的，令人见之生畏望之魂飞的恐怖怒色。

    “孔宰相，”他一字字地说，“方才王殿之外，你胆敢说太子殿下现在的情形可喜可贺，已是放肆至极。我念陛下连日忧劳，才未即刻奏报你大逆不道。如今你竟敢口口声声指责二皇子徇私犯法，你究竟意欲何为！”

    闻墨语一拍面前几案，冷眼斜挑：“你敢说弦语可喜可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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