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墨语拖着君以玉走 出镂音宫,看看四下没人了,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走了两 步看到她的头上还在流血,又停下来,把她的脑袋小心挪到自己肩膀上,确定不会晃荡了,才又护住她的伤处,朝着惊羽宫狂奔而去。
他闻墨语才不是对这个小泼妇特殊看待。只是一个脑袋在身边这样不停淌血,总不是个事。又没别人在,他不管还能怎么样!毕竟伤害闻弦语的不是她。凶手还没死,怎么可以让她先死。
惊羽宫历来人少。他一路回到自己屋里,将君以玉小心放到自己的床榻上。正想转身回镂音宫继续守着,突然发现一整条衣袖都已经被她的血染透。
那么多血。
闻墨语只觉得像是有一把刀突然插上心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不知不觉间,掌心已经抚过她染血的鬓发。
“君以玉!”他连声音都变了,“君以玉!你醒醒!”
丝毫没有回应。眼看枕上又是一片血痕蔓延。闻墨语急转身朝着门外奔去。他要去找南昭夏过来,或者哪怕是别的谁,来给他救救这个女子!
门一开,几乎和桑沃迎面撞上。
“二皇子,”烈王府侍从匆忙跪下,奉上手中瓷瓶,“南世子说,这药粉要尽快给君小姐敷上,剩下的温水冲服。如若不然,君小姐性命难保。”
闻墨语一把夺过那个瓷瓶,飞身回到屋里。边走,便抽出他那条贵重的裹伤帕子,三下五除二撕成了条条。然后扑到榻前跪下,将君以玉的头小心托起,寻到那个还在流血的伤口。
敷药的时候落了好些在枕上,因他的手不知为何竟有些颤。他恼恨地想咬自己一口。早知如此,该跟南昭夏好好学学救人。
好在终于裹好了伤。那药立竿见影,眼见得血是止住了。闻墨语马不停蹄地去桌上摸过茶壶--又甩手放下,转身往外冲。那水早已凉了。早知如此,该多在惊羽宫留几个宫女。
桑沃已经备好了温水,正在门外等着他出来。
闻墨语好不容易冲好药,去给君以玉喂的时候,却发觉她意识全无,根本张个嘴都办不到。
他真想把这个世界都拆了。
令人焦灼的寂静中,闻墨语咬了咬牙,含起一口药水,低头送到了君以玉唇边。
许多令人疯狂的破碎光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甫一触到她,他便情不自禁蹙眉避开,口中药水顿时呛住,勾起一阵咳嗽,将嘴里的药全吐了。
不是那样的。他想。
君以玉呼吸微弱,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桑沃的声音在耳边滑过--剩下的温水冲服。如若不然,君小姐性命难保……
他扶了扶额头,让自己静下心来,忘掉那些不堪的光影。然后重新低下头,试着去碰触她。碰到她的薄唇,于他而言难比登天。枕边浓重的血腥昭示着她的伤势。闻墨语横着心,在她唇角飞快触了一下又避开。
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秋草枯杨,战马嘶鸣,天空一脉都是深远的蓝色,没有云,没有声音。刀光血影,恶毒的笑容。
不是那样的。
他再含一口药水,强迫自己低下头去喂她。
君以玉全然不知周遭一切,机械地吞下药去。最后一滴药饮尽,闻墨语猛地起身,向后一直退到窗下。
窗棂被他撞出一个沉闷的声音。他依然掩着嘴唇,脸色发白。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敲打着惊羽宫外池中残荷。
桑沃因着南昭夏的吩咐,正在闻墨语门口等候,忽然房门被重重推开,闻墨语冲出房门,直朝着惊羽宫地牢而去。
这也许,是今年最后的雷雨了。
踏着雷声出现在地牢门口的闻墨语,如同地狱中重返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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