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

    银色的匕首，终究还是深深刺到了他身上。

    闻弦语万万没想到她还会捡起匕首，他的眼中着实满是震惊。

    “你--”

    他来不及说完。君以锦毫不迟疑地拔出匕首，丝毫不理喷溅而出的鲜血，刺出了凌厉狠绝的第二下。泪水同时涌出来，融入他的鲜血再无踪迹。

    两人离得很近。闻弦语慢慢抬手，扼在她咽喉处。

    “为何一定要杀我……”他的声音轻轻的，“你连一次机会，都不愿给我么……”

    “我已永远不会有你说的，重新欢喜活着的机会了。”君以锦微微一笑，“闻弦语，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他没有说话，白色的寝服衣襟一片猩红。衣衫散乱，露出了颈上半个玉环。

    “你已得到了我的人，我也得到了你的命。我们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闻弦语望着她，亦轻轻笑了：“方才还娇声软语唤夫君，眨眼便成了‘闻弦语’了……狠心的女人……”

    君以锦已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视线完全模糊，再不能给出致命的最后一击。就在这须臾的迟疑里，闻弦语的手突然毫无预兆地向前一推。君以锦万料不到他还有这样的力气，顿时撞出床帐，一直摔到帐外几案上。

    杯盘碟盏纷纷破碎，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院中侍卫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响动，立时围拢过来。闻弦语一笑，仍只是静静看着她：“君以锦，人死终究不能复生。报仇，没你想的那么有趣……”

    君以锦倚在满地碎片中，看着他笑了笑，然后扔下匕首，勉强挣扎起身，一边忍痛向前，一边朝他伸出手。

    “是我欠你的，我的薇花公子。”她喃喃念了一声，含泪笑了，“若有来世，我愿为你而生，为你而死……今生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给你陪葬了……”

    闻弦语的笑容渐渐淡去，变得有些惊讶。君以锦忍痛撑到床边，伸出手却不敢碰他，不禁悲声哽咽道：“弦语，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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