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倒先对她笑了,那慵倦惑人的笑颜,真让人觉得整片桃林就要随之开花了。
“小姑娘,在这里打盹,要着凉的。”
她的声音也是银铃清泉般悦耳动听。君以玉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望去,才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裹了一件茸茸的白色狐裘。
她愈发惊讶。白狐裘是极为贵重之物,听说祝皋的国后想要一件,都得千里迢迢去周焉重金买来,甚至于弄得举国上下民怨沸腾。现在她身上居然有一件。
然后她意识到这十有**是对面那女子给她裹上的,急忙抬起头想要道谢。
不等开口,那女子已将一个空杯斟满,轻轻推到她面前:“喝点酒御寒,免得回去病了。”
说罢将自己手中那一杯一饮而尽。
君以玉极少饮酒,见她这样,料想那酒十分淡薄,便也跟着仰头一口--
酒酿入喉,辛辣味道一瞬即逝,换成了割喉剧痛,就像喝下一团火一样。君以玉做梦都想不出世上还有这么烈的酒,顿时呛得咳嗽连连。
等她好不容易咳完了,却发觉石桌对面已然空荡荡没人了。只有两只空酒杯还在桌上,带着一丝恍惚落寞。
君以玉瞬间想起了小时候听她二哥讲过的那些狐鬼花妖的故事,觉得自己方才实在太像是遇上了此地成精的桃花。
她收起那件狐裘,继续在桃林中迷路。不知走了多远,绕了多少冤枉路,这才好不容易转到了来时的那条路。
一出桃林,便看到迎面走来的南昭夏。
君以玉想了想退到一旁给他让路。没想到他却顿住了脚,仿佛有些意外似的:“怎会在此?伤已好了么?”
“闷了太久想出来走走,不知怎么到了这里……”君以玉无奈地低下头,在这人面前,怎么她不是晚睡迟到就是出门迷路。
南昭夏微微一笑:“如此,我先送你回去。”
君以玉立即摇头。他身上尚穿着入朝时的华贵衣装,样样都是大宛的样式,提醒着她他的身份。恩恩怨怨,她已觉得和这个人牵扯太多。她有些害怕听到他温婉的箫声。
不料这一摇头,却带动得肩上伤处一阵痛楚,不禁皱了皱眉。
南昭夏看得十分清楚,微笑道:“以玉,烈王府人这么少,你若是回去路上晕倒了,怕会给阿猫阿狗当成点心咬了。”
君以玉固执地嘟囔道:“怎么可能。”
“又或是倒在了泥泞里,蹭得半张脸都是泥……”
听到这个可怕的假设,君以玉心中一阵恶寒。不禁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南昭夏早看穿她的动摇,一转身道:“走了。”
君以玉在他身后跟了一段路,忽然想到了什么,唤道:“南世子……”
南昭夏闻声回头。她举起手中狐裘:“我在这林子里遇到了个好美的姑娘,这件衣服可能是她的,我不知去哪里还她。”
一瞬间,南昭夏脸上闪过一个非常微妙的神情。他没说话。
君以玉心中立时有千百个念头跳来跳去,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你府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她果然是个花仙么?”
南昭夏开口打断了她:“我想你说的应该是……我母亲。”
君以玉连忙摇头道:“不可能。”
“既然你说不可能,那便一定是了。”南昭夏笑一笑,凤眼深沉得看不透,“你手中那件狐裘,正是她所有……她还给你饮了檀阳魂吧。是她周焉故乡特有的烈酒,旁人很难饮得下,唯独她喜欢。”
半晌,君以玉呆道:“南世子,冒昧问一句,你……”
“二十有二。”
两人继续向前走,谁也不出声。君以玉已被震得说不出话。说句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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