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日便是七夕了,城中父老送来了犒军之物,并请示能否暂停宵禁?”暂代于阗刺史之职的燕承宁小心翼翼地出言请示道。
“哦?七夕了么?”李贞从案桌上那堆叠得老高的公文里抬起了头来,扫了眼燕承宁,自嘲地笑了笑道:“呵,瞧本王这日子过的,也罢,左右城中也算安宁,那就暂停宵禁好了,传本王令,城中诸军留足人手,以防意外生,尔之刺史府也要做好相关准备,切莫大意。”
燕承宁,字明远,燕家旁系子弟,年已三十有五,本是“旭日”京畿处负责人之一,因着文才出众之故,被李贞召入王府,委为记室参军,专门负责延揽文士之工作,此番李贞出塞,陆续随商队而来的数百名寒门学子中泰半出自此人的延请,其虽够不上越王府之核心高层人员,却也一向深得李贞的信赖,此次李贞平定于阗、疏勒后,因着文官实是太缺之故,不得不将燕承宁派遣出府,暂时代任于暂设之于阗州刺史之位,此人虽无管理一州之经验,然则心细肯干,上手倒也快得很,前后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便已将战后的于阗洲料理得井井有条,也算是李贞手下过硬的人才之一。
“属下明白,殿下尽管放心。”燕承宁规规矩矩地躬身行了个礼,接着试探地问道:“殿下,您也操劳了许久了,属下与萧镇守使商量了一回,打算置上场酒宴,想请殿下一乐,不知殿下能否拨冗一行?”
操劳?那自是免不了的事情,自南征以来,李贞就始终没能睡过一个好觉,尽管自幼习武打熬出来的身子骨非寻常人可比,然则,接连操劳了几近半年不曾休整过一日,便是铁打的人只怕也会化成了水,可李贞却无法消停下来,无论是前方的战事,还是后方的政务,全牵挂着李贞的心,无论精神上,还是体力上的消耗都令李贞很有种吃不消的感觉,也真想好生放松一回的,这便笑着道:“也罢,难得尔等有心,本王便叨唠一回……”李贞的话刚说到这儿,突地见鹰大匆匆而入,立时停了下来,飞快地皱了下眉头道:“出了何事?”
“殿下,陈武将军急件。”鹰大大步走到李贞身前,将一枚小铜管递了过去。
该死!这群混蛋!妈的,陈武这小子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李贞展开铜管里的小纸条,只一看,顿时心头火起,恨不得飞到龟兹前线,将那帮子混球全都好生臭骂上一通的,毫无疑问,那信上所言正是战前军事会议上那番诸将派系之争执情况。
“殿下,您……”鹰大见李贞脸色不对,忙试探着问了一声。
李贞没有答话,霍然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突地看了眼垂手站在一旁的燕承宁道:“明远,多谢尔与萧将军的好意了,今日本王怕是没空去逍遥了,尔替本王陪萧将军多喝几杯好了。”
燕承宁久在“旭日”,自是明白规矩,虽也好奇龟兹前线究竟生了何事,可却不敢多问,此时见李贞话语中已明白表露了逐客之意,自不敢多留,忙躬了下身子道:“是,属下告退。”
“嗯。”李贞对于燕承宁的知进退甚是满意,也没多说些什么,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则,一待燕承宁退将出去之后,李贞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党中有党、派中有派,这本就是寻常之事,无论到了何时都是如此,这一条李贞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也没指望自己手下能成为铁板一块,对于军中四派之说,李贞也早有所闻,只不过一向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以李贞在诸将心目中的地位而论和自身强横的手腕而言,实是用不着担心手下的派系会起来造反的,实际上,对于这等派系之分李贞私底下还是欢迎得很,真要是手下全无派系的话,那李贞可就要头疼万分了,无他,这不过是帝王心术罢了。
派系可以有,派系之暗斗也无甚大碍,躲在自己窝里闹腾两下在李贞看来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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