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贵人在想些什么,牢头轻易不敢上前打断。
等到端王爷挥了挥手,牢头这才敢上前去把那个姑娘推醒:“姑娘,您醒醒。”
白芷半迷半梦间,也不知今夕是何夕,眼睛模模糊糊见到一个男子人影,便立时轻启嘴唇:“昱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者全身竟是微微一震,心头大动,她叫的,可是那个人?到底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系列莫名的情绪,如碎石入海,激起了一些浪花。不过顾培楼是何等人物,顷刻之间,这浪花已经被他扑入海中。
牢头更是将白芷一番大力摇晃:“快醒醒,这是端王爷找你有事。”
不由她分说,就已经将她拉到了牢狱中的一间密室里。脸面有一张窄床,显然是临时安置出来的,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皮开肉绽,几乎没有一处好模样的男人。
看了眼他的牙齿,大约三十岁左右,又看了下关节静脉,估计是练武干粗活的居多。
看顾培楼关切的样子,或者是他麾下的爱将?
“到底怎么回事?”白芷总算清醒过来,和不久前迷迷糊糊的样子,有很大差别。此事她已经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万事没有可以入她心的。刚才的梦里的模样,不过是他的错觉。
这番快速的转换,也是十分叫人叹服。顾培楼微微地愣住了。
他这一次显得十分知礼:“白姑娘,还请暂时医治下徐忠。”
牢头此时已经知趣地出去了,只剩下两人独处。
可惜密室阴森,加上还有一个将死未死之人躺在这里——
“你不是不信我么?”
医者仁心她是有的,可她却知道,对于顾培楼这种人来说,上赶着过去,热脸贴冷屁股,他反而更加看你不过眼。
总之她没那个贱病,切不会上赶着。
顾培楼也没有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徐忠是他手下爱将,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这次竟因为被人陷害而入狱,他没想到,来晚了一步,竟然会被人折磨成这样。
这背后,定然有人在运作。
大半夜的,牢狱中并没有医官,京畿牢狱远离京城,他即便派人快马加鞭去请,远水也解不了近火。因为他曾听到凌七说过,病人将死未死之时的一段时间里,是最紧要的关头,错过了时机,或许便救不过来了。
他信,在军中也见到医工曾在危急关头将个断了气的兵卒救过来的。不是没有办法——当务之急,是找个懂医的来。
他这才想起来,白芷也进了女牢。
这时候,死马当活马医,或许这个白芷还真的有两手呢?总之他不要徐忠死,想到徐忠方才说的那些丧气话,他就来气。
他替他挡了箭,如今下了狱,还要他顾着领兵王爷的身份,不去查手刑狱吗?这是先皇给他加的紧箍咒。
先皇临去前,曾给他们几个兄弟分派任务。
康王管着钱篓子,不掌兵,他掌兵,不差手国事政史,而他和康王,则都要听从七弟。
他本就志不在此。当初也是答应的,可是这次徐忠的事,他不得不救。
这也是件小事,想来七弟该体谅他的心意。
“他真要被你医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他一只手,便已经如同拎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怪不得前世没人愿意去急诊科,被病人亲友家属一次次抓着领子威胁,可真是千般滋味在心头啊。
白芷抽了抽嘴角,眼中一道寒芒闪过。
微不可见中,一道金针的光芒隐没在顾培楼的玄色衣袍下。
“王爷,还请你安静些。”她懒得开口让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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