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话,凭着这么多年皇上对他的宠幸,是不是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皇帝没扭头望过去,只盯着兰芽:“……兰长随,你说小六死了,不过又多了一个曾诚。这,究竟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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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没了司夜染,兰芽反倒一丝怯意都没了。她仰起头来望向皇帝,嗓音清亮道:“曾诚,南京户部尚书,独揽堪合盐引之大权。获罪下狱,却诡死狱中。敢问圣上,曾诚死了,谁最开心?”
“奴婢斗胆说:最开心之人绝非皇上,绝非普天之下等着盐吃的百姓,亦绝非朝堂之上想要革除盐弊的大臣!最开心的人,只有那些真正贪赃枉法之人!”
“同样,此番司大人不过是去南京为皇上采办,却招致沿途所有地方官员的联名参劾——不是参劾不对,只是这参劾却未免来得太快、又心口太齐!”
兰芽冷笑了声:“想来,是那些人太想让司大人早点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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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辰时入宫,到兰芽出宫,竟然已是午后。
中间张敏几次提醒皇帝,说该用膳了,皇帝竟然也没要。只让御厨房送了几样点心果子,皇
tang帝亲手从几个盘子里拣出几块来,拢在一个碟子里,让张敏端给兰芽。一对君臣,竟然就这样隔着御案,吃着同样儿的点心,垫补着混过了午膳。
点心都好吃,当中一两样竟然还是兰芽小时候儿在家里吃过的。
那时候爹爹是文华殿大学士,掌管皇上每月一次的经筵。也就是爹爹带着翰林院那些大儒,连同每一届新入翰林院的那些状元、进士们,一同给皇上讲课。因此师生情分,皇帝那时候极为敬重爹爹,于是时不常便会在晚饭的时候儿,忽地有内侍骑快马拎着食盒来送御膳,说是皇上用膳的时候又想到了岳大人,便亲自赏赐了几道菜、几样点心,说让岳卿家好好补养身子。
皇宫里出来的东西,端非家里厨子的手艺可比。每次东西不多,爹自己也舍不得吃,就都给了孩子们。兄嫂也都只瞧瞧,便都夹进了她的盘子里。
她是画画儿的人,最爱色香味俱佳的饮馔,便喜欢得什么似的。
自从家门遭诛,她从不敢想,有生之年还能再吃上一回从前与爹爹、家人共席时品尝过的御赐……
那几块点心,兰芽几乎是和着眼泪吞下去的。没吃出什么味儿来,口中尽是泪水咸涩。
吃完了,也说完了话,皇帝这才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道:“准你所奏。下去吧,朕也累了,要歇晌了。”
没想到,皇帝竟然准奏……她腿脚早已跪麻了,从老虎洞钻出乾清宫,脚步便有些虚软,宛如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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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行在宫墙夹道里,忽地听见一个清冷冷的嗓音呼道:“你站下!”
是个女子的嗓音,清冷干脆。
兰芽便立住吗,扭头回望。一排庑房柱子旁闪出一个丽装女子来。
兰芽凝眸一望,便认出来了。
正是昭德宫那位掌事的大宫女梅影。
当日因梅影亲手给她验过身,已然知道兰芽身为女儿的秘密,于是兰芽面对梅影,心下未免有些失措。
兰芽拱了拱手:“敢问梅影姑娘叫的是我么?”
“就是你!”梅影走过来,目光警惕逡巡,染了蔻丹的红甲却已将手里的绢子几乎刺碎了:“兰公子,我早听说了你在御前说的那些混账话!”
兰芽一皱眉,回想当时大殿中,曾共有几人。
且不说司夜染,当时除了皇帝、张敏、她之外……还有几个殿内殿外当值的大汉将军。
兰芽便一笑:“我刚出乾清宫,没想到梅影姑娘却这么快知道了。”
梅影骄矜一哂:“那又有何难!这宫里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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