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辰坐在林琰的书房里发痴,想起这些日子被家里人强迫着相看了一家又一家的小姐, 可哪一位, 也不必上他心里的那个人, 温婉端庄,却又妩媚可人。更何况, 他是真的喜欢她, 只是为什么,他在三姐夫这里,似乎看见了
他正想着, 忽然听见窗棂上响起几声轻轻的叩击声。
窗外有人似乎犹豫了片刻,轻声唤道:“阿辰, 你还在吗?”
宫辰怔了一怔,恍惚间以为是幻听了。
那声音便叹道:“我知道, 你恨我,这是应该的。你好好的,我先走了。”
宫辰恍然觉醒, 急忙起身, 颤着音儿说道:“青门, 我在这儿!你,你别走!别走!”说着,踉踉跄跄急忙要往外走。
却听得柳青门在廊下轻声说道:“你别出来, 我也不进去。隔着窗, 你若还有什么想说的c想问的, 便尽管说了问了就是了。”
宫辰望着窗纸上的人影, 将手握成了拳头。
“青门,你,你和三姐夫是不是真的c真的是”
“我和他,是自幼的情分,是至始的知己。”柳青门伸出手,攀在红漆梁柱上,手指下红漆斑驳,似乎颇有年头了,“你不要怨他,你若想怨,便怨我就是了。”
宫辰闻言,惨淡一笑,说道:“我如何能怨你?又如何能不怨他?”他苦笑两声,摇了摇头,“我亦不会去问他,毕竟他是我的姐夫。只是家人至此,又如何不可笑?”
柳青门闻言,劝他道:“崇谨,其实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和你的事情。他又何尝不震惊?何尝不心痛?是我故意瞒了他,又故意瞒了你。我这么做,其实都是自己自私的缘故罢了。你实在不该恨他。你该恨的,原该是我。”
宫辰是再也忍不住了,两三步出了书房,就看见柳青门背着他站在廊下,一身洗得有些泛白了的烟粉色的半旧衣裳,发髻上除了一根银簪,也再无半点的赘饰了。她微微侧着脸,露出越发显出尖儿的下巴,是洗尽铅华的素净容样。
宫辰只觉得心口发酸,泪往上涌。
他抽了抽鼻子,走到廊边的花坛边。尽管大水淹了城,那新长的杜鹃倒是红得滴血。宫辰便摘下一朵拈在手中看了一看,走到柳青门的身边,将那朵红得如血的杜鹃递到她的眼前。他的双唇颤了一颤,说道:“这花给你簪发,好看。”
柳青门这才觉出他已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转过身来望一眼宫辰,再望一眼那杜鹃,眼中晦暗之色一闪而过。
“多谢你。”她伸出手想要接过那朵杜鹃花,“这花是很好看。”
宫辰却将执着花的手一闪,避开了她伸来的手,他将花小心翼翼地簪入她如云的发髻之中,流连着从她的脸颊上抚过。
柳青门仰起头,看见他眼中滚着泪水,忽然心痛起来。
宫辰将手掌覆在她的眼前,亦仰起头,努力将泪水抑制回去。
“我知道,你是不想见到我了。我也不该来寻你,叫你左右的为难。”他执起她的手,尽管青门的手退缩了一下,他还是牵着她的手放在了心口上,“你只需要知道,我的魂总是你的,只要你呼唤一声,便是千山万水,我插了翅也会飞过去的。”
他说完,摇晃两下,问她:“你,会不会嫁给三姐夫?”
柳青门勉强一笑,答道:“他是你三姐的丈夫,如何能再娶我?你也该晓得‘曾经沧海难为水’,过去的便是过去了。你也一样,还年轻,不该一门心思的放在我心上。”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你既是一样的人,难道还不能懂我么?”宫辰摇一摇头,“你不想懂,我不勉强。只是你是不是永远也不打算嫁人了?”
柳青门低了头,笑一笑:“入了乐籍的人,不想什么嫁不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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