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行点头, 忽而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阿宁,他语气带了几分期待看着她, 点了点下巴,“打开看看。”
阿宁眉眼一动, 打开锦盒的盖子,见里面静静躺着的不是什么玉石金银,而是一支通体玄黑的乌木簪。
她瞧见这簪子的瞬间先是微讶,眼风掠过陆昭行后,露出几分恍然神情。
这簪子,与他今日头上束的那支显然同属一对儿。
陆昭行目光落在簪上,见阿宁盯着簪子半晌不言, 下意识微蹙眉头撇开目光, 以拳抵唇轻咳几声。
“不喜欢吗?”陆昭行捏着的手有些微微的汗意。
阿宁将打磨的光滑如玉的乌木簪在手里摩挲,感受着簪身细腻的触感,似猫儿一般惬意地眯起了眼。
他本是该提刀的手, 却为了她来做这些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簪子是你亲手做的罢。”阿宁的语气十分肯定。
陆昭行点头。
纳采为示诚意,在大晏男女双方都会互赠对方一件自己的贴身物件儿,男子多赠玉赠扇或是墨宝丹青之类的文雅物, 女子赠绣活锦囊的则是最多。
陆昭行派官媒婆送上门的玉佩乃是他的贴身玉佩,按理来说甚是合理。
可陆昭行却觉得,以阿宁在他心底的分量,只赠玉佩还远远不够。
陆昭行不是个擅长说甜言蜜语的人, 也不喜说。他却深知阿宁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是吃这套的, 就算她们嘴上不说, 心里也总盼着自己的意中人能将她们捧在手心,多对她们说些俏皮话。尽管儿郎们大都不屑此事。
阿宁在陆昭行心里极好。
这样好的她,他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甜言蜜语他的确不会,他只能想尽办法,以他的方式将他的心意传达给她。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夫妻结发,情谊相融簪乃束发之物,想来当没有比此物更能表达出他心中所思。
阿宁盯着他瞧了几瞬,没说话,突然上前握住了陆昭行的手。
纤细白嫩的小手强制将他指骨分明的大手在空中打开,阿宁目光落在他左手手掌虎口的薄茧与几道细口上,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了抚,偏头问他,“疼吗?”难怪方才他一只手总是拢着,原来是怕她看见他手上的伤口。
阿宁颇有些哭笑不得。可心底却是融成了一滩水,软得一塌糊涂。
他这副样子想来外头任谁也不会相信,威风凛凛,铁血决然的平西侯为了哄姑娘开心,还会做这种事。
陆昭行先是微愣,感受抚在手上的轻柔与小心,神色不由柔和下来,摇头道:“几道小口罢了,不碍事。”
阿宁目光微亮,漾开一笑,“簪子我很喜欢,二哥现在就替我戴上罢。”说话的同时,她趁陆昭行不注意踮起脚将他头上的那支乌木簪取了下来。
“我要这支,方才的那支给你。”
阿宁这一作乱,陆昭行的长发瞬间散了大半,他乌发散落,斜斜披散在肩,倒是比平时多了些慵懒。
阿宁在他还没开口前道:“我替你束发,你替我戴簪,这样才公平。再说你下午便走,还不许我撒个娇吗?”她眨了眨眼。
除了阿宁,陆昭行从来哪个人能撒娇撒得这般理直气壮的。
陆昭行不但生不起半分怒,反而无奈至极。他扯了扯唇,从阿宁手中接过自己的那支簪替她插上,好了之后,阿宁急急按着他坐下,纤细的十指灵活的穿过他的发丝。
陆昭行幼时艰苦,少年颠沛,那时候哪有人伺候他?这么多年,他早已养成独身一人的习惯,即便他后来一步一步往上爬,位极人臣时,他也从不让人伺候他梳头沐浴。
一是他已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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