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阿宁意识渐渐回笼,她艰难地动了动眼皮, 却觉眼前一片漆黑,双目被人覆上了一道三指宽的缎带, 口中被塞满了巾布,手脚无法动弹,浑身瘫软不堪,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她想,方才那手绢上吸入的药效应当还没过。
此刻除了马蹄哒哒,四周寂寂无声。
时不时袭卷而上的颠簸感让阿宁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毫无疑问,她方才被人趁乱用迷药迷昏了之后就被塞上了马车此时, 她虽不知自己还要被送往何处, 但从这周遭静得可怕的环境可以推算出她应是被越带越偏僻了。
到底是当过太后的人,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阿宁仍未丧失思考的能力。
她到晏京城后得罪的人不多,除了朱氏和陆姝之外便是康乐郡主。
不是阿宁瞧不起陆姝, 以陆姝的能力,要想光天化日之下将她绑了绝是不可能的朱氏被陆昭行缴了权,就算有心害她, 手底下也没那个人脉,剩下之人是谁已是不言而喻。
阿宁先前与康乐比试时,压存无害她之心,她不过是想借机引起陆昭行的重视罢了。
后来康乐歪了心思想要害她, 她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借陆昭行之手对付她。
对于要害自己的人, 她从不手软。
阿宁不是没有想过康乐的报复,她原以为只要陆昭行在,康乐再怎么样也不敢得罪他,自然也就翻不出什么浪花,顶多是些小打小闹罢了。
未想,她却不按常理出牌,竟如此胆大包天地就将她掳走。
以陆昭行的能力,必然很快就能查出此事。
康乐难道就不怕如此极端行事引来陆昭行更加强硬的手段?
正在阿宁思绪电转之际,忽然又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马蹄声,她心神一凛,紧紧咬牙,竖起了耳朵。
马车之内负责看护阿宁的护卫见状,啧了一声,待看清那由远及近的马车上的家徽时,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视线从屈身于车厢内的阿宁身上掠过。
方才那迷药的药效只有半个时辰,若是这镇国侯府的表姑娘醒了,弄出些什么动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就糟了。
阿宁自方才听到马蹄的动静后便老老实实地躺着,不敢露出分毫异样。
护卫见状放了心,连连压低声音吩咐外头赶车的人道:“注意些,瞧那马车应当是齐王府的人,咱们莫靠太近,免得引起对方生疑。”
外面竟是赵述的人!
阿宁缎带之下的双眸倏然一亮,仿佛瞧见了一丝生机。
是了,赵述身子不好,十分畏寒,每年冬日和初春,要么去昌平的汤泉行宫,要么便去距京不远带了温泉的庄子里避寒。
太医言温泉对他的身子好,永昌帝便赏了他好几间京郊的庄子,大都是带了天然汤泉的。
阿宁心跳加快,手心不由自主渗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紧绷着神经,通过耳边的声音来判断与赵述队伍的距离。
赵述的身子经过他这些年来的悉心调养已然强健了许多。
最关键的还得亏了他重生的时间早,赶在了周皇后对他平时服用的汤药里头动手脚之前,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而今,他的身子除了比平常人弱些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此事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轻易显现出来。
适当的扮弱,让他的对手错估他的实力如此行事,可以为他省下很多麻烦。
所以上至永昌帝,下至平民百姓,都以为齐王还是以往那个身子羸弱,注定活不长的病秧子。
今年赵述并没有去昌平避寒,为了避人耳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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