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把剩下的烧刀子干了个尽。
陆一鸣一脚深一脚浅地回到家已是夜里。
他把临时起意让老板打包好的超辣汤面盛在碗里,从怀里掏出青铜匣子,打开:“青城啊,你不是饿了么?来,爹给你打包了好东西,吃了吧。”
“其实我还可以忍一忍。”青城弱弱地应了一声。
陆一鸣一拍桌子,脸色冷得可怕,沉声:“吃了。”
不知是因为醉意还是因为连日积郁的怒火,他心情说不出的差,只由着性子来。
不一会儿,碗里的汤面果然小了浅浅一层。
陆一鸣这才微微笑起来:“乖,这才是爹的好孩子。把剩下的吃完。”
青城的声音里夹带了淡淡的哭腔:“这个味道,好奇怪。我,好像要烧起来了。”
陆一鸣凉凉地看着青铜匣子,没有回话。
在微妙的气氛中,碗里的面一点一点地消失,很快便空了。
随即青城轻轻地啜泣起来。
“难吃,好难吃。”
陆一鸣脸上浮现出一种异样的神情,仿佛讥讽,又仿佛斥责:“这么难听,为什么你还吃?”
“因为是你让我吃的。”
陆一鸣脸上的神情更阴晦莫名,眼眸浮上寒霜似的凉意。他凑近匣子,哑声问道:“为什么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青城的哭声瞬间停了,更没有回话。
这个问题,陆一鸣从以前就一直在疑惑了。
明明当初是三个人同时在山洞中找到的这个鬼东西,但它却只听他的话。
他叫它说话,它就说话。
他叫它吃东西,它就吃东西。
他叫它吃人,它就吃人。
从来没有忤逆过。
少年心性,只高兴自己得了个了不起的宝贝,等到大错铸成,却追悔莫及。
若是世间有后悔药,那就好了。
陆一鸣恨恨地呢喃道:“你为什么非要听我的?为什么我让你干坏事的时候,你就不能,不能劝劝我?!”为什么要助我为虐?
“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青城小声问。
陆一鸣长叹口气,用力地扣上匣子,随手丢到地上。
匣子在地上翻滚几下,不动了。
——我这位朋友长得好,读过书,讲义气,还有一副好心肠样样都好。
文渊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
陆一鸣忽然自嘲地低笑起来,悲从中来。
——如果我真的这样好,怎么会害了孟林生,怎么会气死父亲,怎么会输掉家业,又怎么会气跑阿汀呢?
这样的我,存在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倒不如
门被推开。
这径直推门的做派,陆一鸣以为是陈姐,抬头却是另一个他想骂的人。
“你刚刚又跟谁在说话?”金叵罗缓缓走近,有些奇怪地问道。
他穿着陈姐新近给他订做的衬衣和裤装,一头银发被陈姐半哄半骗地染成了黑色,看起来终于不像个洋人了,只是这刀削斧刻似的精致相貌和过于高大的身材也不像南方镇里的人,倒像个出身北方大城豪门世家的贵公子。
总来多事。
“跟我自己。”陆一鸣敷衍地应了一句,见到他的头发忍不住有些好笑,“哦,陈姐说你原先太惹眼办货不方便,要给你收拾收拾,就收拾成这样啊?活像一只乌鸡。”
原先有如鹤羽的头发,现在染了色,倒显得怪怪的。用的也不知道是哪种料,染得也不大整齐,乍看之下还好,细细一看竟然像乌鸡毛似的斑驳。
金叵罗没理会他的嘲笑,却注意到了地上的匣子,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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