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并非是对偷袭而来的飞行种动了恻隐之心。作为队伍上山以来遇到的第一头领主级,怪物身上可能怀着宝贵的情报,暗影猎人的直觉让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叫停了战斗。
“别用武器对着它,这家伙的脾气很坏,况且……貌似是我们擅闯了它的领地。”降落后的鸟龙种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而是双脚不断蹬踏着,像是在随时准备冲锋,状态显得焦躁难耐。暗影猎人将单手剑收在背后,亮出一只圆盾和右手的五指在怪物眼前,不停地安抚着,才能勉强将对话进行下去。
“它的领地?这是什么意思?”卢修将手中的武器还原成斧形,眼中仍然满是提防之意,“这场迁徙才持续了多久,领主级就已经在雪山以北安家落户了吗?”
对封尘以外的其它人来说,如此近距离地和领主级接触却不发生战斗,还是一种颇为不寻常的体验。众人打量着眼前高大的怪物,对方是颇为典型的肉翼型鸟龙种——光是一对粗壮的下肢就超过两米高,翅膀横缩在身侧,青黑色的鳞甲被一层蓝色的冰壳所覆盖,看样子也是那种古怪吐息的产物。巨兽的头颅颇大,颈后生着一撮蓝色的绒毛,厚实的上喙不定就能得到这次雪山迁徙的答案。”
“我试试看。”
数分钟的艰难沟通后,冰雷鸟总算哀嚎一声,牵动着配偶的尸首离开了藏身的洞穴。猎人们围站在三米之外,这也是不会惹怒鸟龙种的最近的距离。不同于完好无损的上半身,怪物的背后已然是一幅伤痕累累的模样,亡鸟背上半身的鳞甲不翼而飞,尾巴也只剩下了一小截,血肉深深地凹陷进去,还能隐约看见脊椎裸露在外。
如此沉重的伤势并没有传出半点血腥味,那是因为伤口表面被一层蓝色的冰晶所覆盖。配偶细心地将患处冻结,既有隐藏踪迹,也有防止伤势恶化的意思,不过见到此刻沉睡中的冰雷鸟,这两项意图显然一个都没有达成。
“创口模糊一片,没有明显的咬痕和爪痕,在这种距离上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贾晓的脖子使劲朝兽尸处探了探,而后放弃道。伤口的细节一概隐藏在冰层之下,对渴求情报的猎人来说如同隔靴搔痒。他抓了抓腮边,朝团长请求道:“就算现在猎掉那头碍事的冰雷鸟,我们也不会违反猎人律令的,反而会调查得更清楚一些——你不会是觉得它可怜了吧?”
秦水谣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眼中的怜惜之意却暴露了女猎人心中所想。数日的狩猎中,小猎团接触过的怪物无一不是在发了疯地向北逃窜,这一只却为了重伤垂死的配偶甘愿停下脚步,放弃仅有的求生希望。就算明知对方是智力低下的怪物,也不由得小团长心中不生出些异样的情绪:“南方还有更强的怪物在不断赶过来,我们就算什么也不做,这家伙早晚也是赴死的命运,还不如留给它些时间,缅怀一下死去的家人——猫猫,有什么发现吗?”
“并不多,”小艾露眯着眼睛检视道,“尸体被冰冻过,看不出具体的受伤和死亡时间。不过这头冰雷鸟的正面连一道划痕都没有,看来不论它当时的敌人是谁,已经强大到让这家伙只能顾着逃跑,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来了。”
“如果这些不是一场战斗后留下的伤势,而只是一击造成呢?”卢修偏过头,在伤口的边缘比划道,“你们看,这些边缘都还算平滑吧?”
“你是说……某种吐息或是腐蚀类的攻击?”重剑猎人顺着思路想下去,“不可能的吧,一击把领主级怪物的小半个身子消湮干净,寻常的龙眷都做不到这种程度。我可是记得,上一个拥有这种破坏力的家伙,已经在遗迹塔道。
“大家尽量快一些,”听到同伴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到了别处,封尘赶忙提醒道,“我可是和这只巨鸟说,你们能把它的同伴救醒的,我们得在它反应过来前离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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