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月面上一惊,心内却是平静无澜,她停住脚步,依着大宁最标准的君臣礼,盈盈拜倒:“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装潢雅致而大气的房内经历了良久的静默后,皇帝口吻咸淡道:“苏泠月,你可知为何要你跪下?”
苏泠月身子未动,答:“回陛下,明君在上,臣女敬重仰慕,当然该拜。”
她的回答同那朝堂上听腻了的阿谀话无出其右,但却无故令皇帝感到了些微的压力,好似在提醒他要做个明君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极不舒服。
皇帝顾仁荣没有让她起身,反而明显严厉阴冷起来,带着千斤的分量,“你可识得他啊?”
苏泠月微愣,不解抬头,只见偌大的房内,除却面色不佳的皇帝和喻乐,还侧身站着一人。
他长身玉立,气势逼人,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泠月定神,“回陛下,楚王殿下天纵奇才,英明在外,臣女当是识得的。”
言外之意,大宁的人都应当是认识他的,她认识也没什么稀奇。
时至此处,苏泠月对今天一事已然明白了几分,显然就是楚王的手笔。
皇帝似乎对苏泠月的回答并无意外,似乎也全然没了耐心:“苏泠月,你可当真认为,朕也是你可以戏耍的人么?!”
说完一方上等秋葵黄玉砚台被他砸到地上,掼出尖锐而清脆的声响!
喻乐几不可查地颤了下身子,普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宽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顾景恒也立时拜倒,似乎面上尽是慌乱,“父皇”
苏泠月低首垂眸,片刻后她用小若蚊蚋的声音答道:“陛下恕罪,臣女十分愚钝,恳请陛下明示。”
“你!”皇帝显然已经是怒极,“你不怕死么?”
他语调森冷,已然带着死亡的危险,逼视苏泠月。
苏泠月沉默片刻,继而道:“臣女怕但仍恳请陛下明示,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地上的喻乐也忍不住侧目,眸底全是震惊,这苏泠月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待会会被处以怎样的极刑才是
而反观顾景恒,额上竟渗出一层薄汗,俊朗如铸的面上全没了一贯的笃定和意气风发。
“好朕就陪你把戏做足,”皇帝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你可知今日景恒来此,是为何事?”
苏泠月挺直了脊背,等待皇帝的话。
“景恒方才向朕请婚,想要娶你作王妃呵。苏泠月,你好大的胆子!”
苏泠月只觉一阵惊雷劈下,险些忘了思考,她不可置信地猛然看向顾景恒。
只见他神色愧疚,目光殷切地看向皇帝,沉声道:“父皇,这不关月儿的事,一切全怪儿臣。儿臣听闻父皇要将月儿许给四皇弟,一时情急才会贸然请婚”
后面他说了什么,苏泠月未继续听下去。好一招先发制人,月儿?呵,顾景恒当真是做戏好手。
他此招,表面句句维护她,实则字字致命,其意是在告诉皇帝,她和他早有私情啊。
“你还执迷不悟!”皇帝似乎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道:“来人!”
“父皇!”顾景恒目露惊恐。
门外立时响起沉重怕人的脚步声,是禁军来了,声音带着凛冽肃杀的寒意,“在!”
“把这恬不知耻的苏二小姐给我拖出去!送到御史台去!”掷地有声的命令,如同惊雷一般重重击打在苏泠月的心上。
“请父皇收回成命”顾景恒仆倒求情。
苏泠月转眸去看,直直撞入顾景恒眸底,那里边,尽是志在必得的笑意。
苏泠月心内淡笑,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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