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寒小小的身子坐在红木雕花椅上,后背笔直,双眼似是漫不经心地盯着下面,一屋子跪满了黑压压的人。
清脆的童音软糯,听起来像风铃声,但是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胆寒。她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缓缓说道:“我已经知晓了娘亲是如何中的毒,我奉劝动手之人主动站出来。主动承担罪责的,且把幕后主使人交代了,我会将她交给官府从轻发落,概不追究其他。若是被我查出来的,我定不会轻饶,除了赔上一条性命,你的家里人,我也不会放过!你对我母亲下手之时,可曾想过她的家人该有多伤心!推己及人,我也要让你尝一尝痛失家人的滋味!”
地上跪着的人听到她的话,好似有盆冰水兜头泼下,从头发丝凉到了脚后跟,脑袋越发低垂,恨不能钻到地下去。
楚韵寒看着他们瑟缩的样子,完全没有人要站出来,又接着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就没什么要客气的了,记住,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给过你们机会。我娘亲是因为闻了夹竹桃的花香,才中的毒。之前她房中梅瓶里插的可都是梅花,为何突然换成了夹竹桃?又是谁做主换的?还有我娘亲的补药为何突然多了一味药?是谁煎的药?既然没人愿意站出来,现在来个举报也行,若是有谁提供有价值的消息,我会重重有赏的!”
此话一出,整个花厅只剩下呼吸声,所有人都把脑袋转向打扫内室的丫鬟和负责煎药的丫鬟。被众人盯着的丫鬟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战战兢兢地道:“少爷,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是绿竹,是她让我把夹竹桃插在夫人的梅瓶里的!她说夫人每日看那梅花,定然腻烦了,不若换个新鲜的花,心情就会好很多。奴婢根本不知道闻了花香就会滑胎啊!少爷,还请您明察啊。”说罢,脑袋不断地往地上磕,不过一会儿,已有血色浸透。
楚韵寒小手紧紧捏着,眼中有寒光闪烁,“绿竹?哪一个是绿竹?”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婢女脑袋咣当咣当开始往地上磕,“少爷,不是奴婢,是红梅冤枉我的,奴婢从来不曾给过她什么夹竹桃花,从来没有!女婢只是个三等洒扫丫鬟,根本没资格进主院的,又怎会见到红梅呢?!”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激烈,已经厮打起来。
楚韵寒看着那两人,嘴角一勾,乌溜溜的黑眸深不见底,“红梅是吗,我且问你,你既说是绿竹给你的花,可曾有人见过?”
红梅早已被厮打的鬓发散乱,满脸的泪水,哭声尖利,脑袋摇着,绝望地看着她。绿竹低着头,并未抬眼看她,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呢?
楚韵寒低叹一声,“你们其余人中,可有人曾经见过她们两人在一处?”
花厅再次陷入沉默中,除了红梅悲戚的呜咽声,再无其他声音。
楚韵寒看了绿竹一眼,颊边梨涡一晃,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你和兰韵院的洒扫丫鬟夏槐是双生姐妹?”
绿竹原本低垂的头忽然抬了起来,身体微微发抖,眼中满是恐惧,挣扎半晌又低下头,小声道:“是的,少爷。”
楚韵寒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中已有算计。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楚云廷,又依次看了看他身侧的郑夫人和柳姨娘,以及她们身后站着的楚韵兰和楚韵灵。
郑夫人在听到“兰韵院”三个字时,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却极力稳住心神,面上一派淡定自若。心中惊骇莫名,难道真的是兰儿做的?
楚韵兰站在郑夫人身后,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她的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早有鲜血渗出,却仍未感觉到疼。
当楚韵寒的目光扫到柳姨娘时,她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真不敢相信,一个三岁的娃娃竟会有这种眼神,太可怕了。她有些坐立难安,总觉得猎物一般,被人盯着,说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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