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他的薛宁安,蹙紧眉心。
“二哥,别说咱两是兄弟,就是村里的乡邻,你也得给个脸是不是?”薛宁安心知薛慎之与薛家之间的矛盾,特别是他娘竟然给薛慎之下毒,没成功也就算了,居然被发现,薛慎之能不和薛家断绝关系?“爹也会下山,娘做得很过分,你得想一想爹,小时候他最疼你。”
薛慎之沉默不语。
薛家对他最和颜悦色的只有薛定云。
薛定云摔断腿,做不了活,只能薛大虎上山砍竹子,削竹篾,编农具给薛大虎挑到镇上去卖,换银钱补贴家用。
钱却是被许氏一手把控,薛定云怜惜他,只是家中许氏说了算,他的日子并没有多好过。
薛大虎溺死,薛定云对他的怜惜也没有了。等处理完薛大虎身后事,搬去山上住,除了小许氏去送饭外,不肯见人。
薛慎之牵动着嘴角,透着轻嘲,他们看他的眼睛里,有各种的神色,独独没有见薛大虎与薛宁安的温柔宠爱。
他可怜,才得薛定云怜惜。
薛大虎一死,他便成为薛定云心中可恶的存在吧?
这么些年,都不愿意见他。
“他下山了?”薛慎之一开口,这才发觉嗓音沙哑的厉害。
薛宁安一愣,讪讪地笑道:“还没有去请,我成亲,爹当然会下山。”
薛慎之点了点头,“我去山上请他。”
“好,二哥,你得快点来,待会就要开席面了。”薛宁安交代薛慎之,便急急忙忙回家,他不敢在外逗留太久,还得陪周蔓呢。
薛慎之望着薛宁安离开的身影,久久没有动弹。
商枝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逆光而站的薛慎之,阳光倾斜在他的身上渲染出脸上的轮廓,并不分明,照不出他的神色,只是他周身萦绕着清冷疏离的气息,比往日稍显沉郁。
他心情并不好。
商枝从他的气息里感受到。
她缓步上前,望着他垂落在身侧修长的手指,慢慢地蜷缩握成拳头,商枝有一种想要握着他的手,告诉他远离杏花村的冲动,赴京去国子监念书,为来年的会试做准备,彻底的与他们断绝牵连。可是一想到他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见,商枝心里窒闷,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薛慎之嗓音低哑地说道:“曾有一个人,在你弱小无能的时候,把自己不多的口粮留下一半给你吃,免你饥寒交迫。可你无意间,让他失去重要的人,此后再不愿见你,这该是恨?”说着,薛慎之转过头,看向商枝。
漆黑的眸子里,像蒙着一层灰沉沉地薄雾,不似以往那般清亮,透着一丝难以费解的迷惘。
似乎他想不通透这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商枝愣住了,这还是薛慎之第一次向她敞开心扉,说起过往的事情。
他看似薄情,可比谁都重情重义。
曾有一个人这样对待过他,难免难以释怀。
“你该亲自去问他。”商枝隐约猜到那个人就是住在山上的薛定云。
薛定云能够那般对待薛慎之,说明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尽自己的所能对他好。后来薛大虎出事,他不愿见薛慎之,不一定便是恨,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薛慎之垂着眼睫,望着商枝脸上流露出的关切,握紧的拳头一松,他抬着手,轻轻将她鬓角的发拂至耳后。
商枝握住他的手,她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深暗的眼睛里,“想不透的事情,可以去找寻答案,或许结果并非你所想。”
是吗?
薛慎之抿了抿唇。
他垂眸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凝思半晌,忽而问道:“我可曾握过你的手?”
商枝脸上的笑容一僵,就见薛慎之眉心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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